從醫院回來,許佳允越發覺得渾身無力,頭疼也加重了。
吃過和午餐,她便回房躺下了。
今天請了一天的假,不用工作,剛好可以好好休息。
方國這樣的熱帶國家,午後常有雷陣雨。
剛剛還豔陽高照的天空,霎時烏雲密佈,狂風呼嘯,驚雷劈落,瞬息間,雨點落下。
啪嗒啪嗒……
暴風雨突降,城市彷彿眨眼間入了夜。
大床上,困在夢魘裡的女人眉頭緊皺,蒼白的唇張張合合,囈語不斷。
“不要……別過來……”
她搖晃著腦袋,表情痛苦。
畫面扭曲的夢境裡,她被困在一張大床上。
床邊有人出聲,“按住她。”
低沉冷冽的命令,如地獄裡傳來一般。
“按住她,不準打麻藥。”
許佳允拼命掙扎,卻是徒勞。
疼痛襲來時,她猛地睜開眼,痛得瞳仁都在顫動。
天花板上的水晶倒映在她琥珀色瞳仁裡,碎光沉入她眼底,化為一片死寂。
“快!打鎮靜劑!”戴著白色無菌手套的眼鏡男說道。
床尾沙發上,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不能打。”
上官教授轉頭看向他,神色嚴肅:“皮下植入本就是新技術,她現在又醒著……”
裴桑嶼盯著床上睜著眼,但瞳仁卻空洞的女人,微微勾唇,“她沒醒,而且,她懷孕了。”
聞言,上官教授一愣,懷孕怎麼還敢……
但礙於裴桑嶼的身份,上官教授只能搖搖頭嘆聲氣,轉頭吩咐助手準備局麻。
麻藥推完,疼意逐漸散去,許佳允慢慢合上眼睛。
眼角有淚滾落。
夢境再次扭曲,像穿過了長長的隧道,在無數碎片中,她像被從高中狠狠拋下,讓人心驚的失重感過後,她看見了那個男人……
男人撫摸她臉頰上醜陋的刀疤,滿意勾唇,“我的私有物,毀了也不能沾上別人的記號,記住了嗎?”
她抓過男人的手,低頭狠狠咬住他的虎口,用盡全部的力氣。
血一滴一滴落下來,她模糊的視線裡徒留一片鮮紅。
男人並未掙扎,只是用一隻手摁住她的頭,將她強勢擁入懷。
溼熱的吻落在她耳邊,帶著惡魔的宣判:“歡迎來到地獄,許佳允。”
她鬆開嘴,滿臉的淚,滿嘴的血。
戰慄不止的身軀終是一軟,再一次墜入無望的深淵……
“啊!”
許佳允驚叫一聲,從噩夢中醒來。
黑暗中,她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想起來了,白天在醫院看到的那個上官教授,就是上一世給她植入皮下晶片的人。
難怪她上一世幾次逃跑都失敗。
裴桑嶼為了防止她逃跑,竟不顧她懷有身孕強行給她植入晶片!
許佳允坐起身,開啟床頭的小夜燈。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頭頂的位置,忽然,她手一頓,渾身僵住……
怎麼會這樣?
許佳允不敢相信,這一世裴桑嶼竟也對她做了同樣的事情。
是什麼時候?
她怎麼會毫無印象?
難道是她摔下樓梯昏迷時……
許佳允放下手,用手捂住了臉。
許久,她肩膀顫動。
是哭,又是笑。
哭是因為她不甘心,覺得自己那麼努力,幾次拿命賭,拿命算計,卻終究還是沒逃過上一世被裴桑嶼操控的命運……
笑是笑自己愚蠢至極,上一世一直到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