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車內,裴桑嶼靠在椅背上,手指捏著眉心,滿臉倦意。
周景坐在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看著裴桑嶼,“裴總,您是不是又頭疼了?”
“無礙。”裴桑嶼這三天也幾乎沒閤眼,頭疼的毛病又犯了。
“我帶了藥,您……”
“不用。”裴桑嶼抬起頭,看著周景,“許蘭枝的死因絕對不能洩露半分,沈知煙那邊讓人看緊了,不得有絲毫閃失。”
“我明白。”周景應道。
裴桑嶼轉頭看向窗外。
許佳允和遲雨共撐一把傘朝這邊走來。
裴桑嶼推開車門下車。
許佳允看到他,下意識頓步。
遲雨跟著停下。
裴桑嶼大步流星朝她徑直走來。
走近了,才看清她紅腫的眼睛,臉色陰沉,“哭過了?”
許佳允與他對視,眼中一片死寂,“難道我不該哭嗎?”
裴桑嶼一噎。
許佳允繞過他,徑直往邁巴赫走去。
裴桑嶼轉身,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死死盯著她,“你這副嘴臉是做給誰看?許佳允,你沒有資格怪我!”
“嗯。”許佳允任由他拽著自己,語氣冰冷,“我沒有資格怪你,我也沒有怪你。裴先生滿意了嗎?可以放開我了嗎?”
“你!”裴桑嶼俊臉陰沉,“這三天我仁至義盡,你最好見好就收!”
“我現在很累。”許佳允深呼吸,壓著情緒說:“如果你不想孩子有事,現在馬上放開我。”
裴桑嶼一愣,下意識低頭掃了眼她的肚子。
拽著她手臂的大手驀地一鬆。
許佳允收回手,轉身往前走。
她知道裴桑嶼不會讓孩子有事。
她肚子裡懷的是蔣姳的命,裴桑嶼怎麼會捨得讓孩子出任何意外呢?
許佳允抬眼望向灰濛濛的天。
雨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扯唇冷笑,眼角溼熱的淚水滑落。
“少夫人!”
伴隨著遲雨一聲驚呼,許佳允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被一雙有力結實的手臂接住。
男人雙臂圈著她纖瘦的身軀,明明是該讓人覺得寬厚充滿安全感的懷抱,她卻只覺得窒息。
被裴桑嶼這樣抱在懷裡就像被一個巨大的牢籠困住,她想逃,奈何身體軟而沉,無法動彈,更無法掙脫。
模糊的視線裡,男人皺眉的樣子入了她的夢……
……
再次醒來,許佳允回到了別墅,睡在了裴桑嶼主臥的大床上。
她撐著床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
臥室門推開,阿緣看到許佳允醒了,驚喜的跑過來,“少夫人,你可算醒了!”
許佳允抬手撫了撫有些酸的後腰,“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兩天兩夜呢!”阿緣嘆聲氣,“裴先生那天帶你回來,你昏迷不醒還發著低燒,江醫生帶著婦產科的醫生過來守了你一天一夜,你的燒才退下去,真是嚇死人了!”
聞言,許佳允摸了摸肚子,“孩子沒事吧?”
“放心吧,孩子很健康,但是醫生說你這身體太虛弱了,讓你一定要加強營養,還有要保持心情愉悅,否則你這樣下去很容易患上產前抑鬱的!”
阿緣是心直口快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全一股腦說了。
說完了才意識到不妥,捂著嘴又懊惱又擔憂的看著許佳允。
許佳允淡淡一笑,“沒關係,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阿緣壓著聲,心疼道:“少夫人,我知道失去親人你肯定很痛苦,但人生在世生離死別不可避免,我是孤兒,我無法和你感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