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允卻不願意就此算了。
裴桑嶼不讓她痛快,那她和裴桑嶼之間,就誰也別想痛快!
“你其實很清楚。”許佳允直視著裴桑嶼的眼睛,冰冷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裡迴盪著:
“從我拿刀捅你那一刻,你就知道了,你其實比誰都清楚,我們之間從來只有仇恨。”
“不是隻有仇恨,我們還有年年不是嗎?”裴桑嶼看著她,眼裡全是濃厚的悲傷。
許佳允冷呵一聲,“是或許曾經為了年年,我也想過和你過一輩子,但你怎麼回報我的?”
“我為了年年一次次把我的尊嚴摔碎任由你欺凌踐踏的時候,你在計算著要怎麼才能更快的拿到臍帶血!六個月!為了蔣姳,你打算在年年只有六個月的時候就把他剖出來!你為了蔣姳,根本不顧年年的死活!”
“不是的……”裴桑嶼搖頭,“當時我……”
“夠了!”許佳允打斷他的話,嗤笑道:“你難道覺得我現在和你說這些,是為了聽你的解釋嗎?裴桑嶼,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提醒你,我的年年是你先不要的!”
裴桑嶼怔怔地看著她,眼中一片茫然,“我沒有不要他……”
“我聽過你和蔣覓的談話,你親口說的每一個字,我到現在還記得!”
“你……”裴桑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掌控所有事情嗎?裴桑嶼,你不能!你困得住我的人,但你掌控不了我的心!”
許佳允控訴的聲音像當年那把刀,一句一刀,反覆的扎著裴桑嶼的心。
“你和你媽一樣惡劣,都只想掌控一切來滿足自己的私慾!你現在倒是覺得年年好了,那是因為你愛他嗎?不,你只是對裴琛不滿意了,所以你看到比裴琛懂事健康的年年,你又開始權衡利弊了!”
裴桑嶼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緊抿的薄唇血色盡褪。
許佳允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聲音依舊冰冷,“六年前,我費盡心機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才把年年平安生下來,現在他健康快樂的長大了,你一句你是年年的親生父親,就想讓他認你?就想享受天倫之樂?裴桑嶼,我看不起你!”
裴桑嶼呼吸沉重,喉結艱難滾動,“我只是想要彌補……我知道我對你和年年有虧欠……”
“誰稀罕你的彌補?”許佳允打斷他的話,“如果你能從此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那就算是對我們最大的彌補了,但你做得到嗎?”
裴桑嶼垂下眼。
他沒回答。
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許佳允也很清楚,裴桑嶼不會輕易放手的。
所以她從不把希望放裴桑嶼身上。
她說這些,就是為了膈應裴桑嶼而已!
只是現在她和年年已經暴露了,再回夕陽鎮也不現實。
即便沒有裴桑嶼的糾纏,還有裴夫人。
以裴夫人的手段,為了除掉她和年年,說不定還會牽連花婆婆和夕陽鎮的人……
所以,她現在急也沒用。
她得另尋其路。
許佳允閉上眼,深呼吸一口。
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後,她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裴桑嶼目前的態度,即便晚上遲雨到了,也未必真的會放她們離開。
再次睜開眼,許佳允雙眼一片平靜。
她看著裴桑嶼,淡聲道:“我有些累了。”
裴桑嶼微愣,反應過來,急忙上前,“你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頭疼。”許佳允微微擰了下眉,抬手壓了壓太陽穴。
裴桑嶼想起周景在飛機上說的話。
遲雨說許佳允情緒一激動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