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嶼走過來,目光始終鎖著蔣姳,對蔣覓視而不見。
蔣覓垂眸,眼底閃過一抹不甘,鬆開手默默往後退開幾步。
裴桑嶼蹲下身,大手提了提蓋在蔣姳身上的毛毯,“怎麼過來了?搶救室病菌多,你不該來。”
低沉的嗓音動聽悅耳,明明是說著關心她的話,可蔣姳卻覺得這聲音比以往少了點溫度。
“小覓剛帶我在後花園散步,碰巧看到許小姐送來搶救。”蔣姳臉色蒼白,臉上流露出來擔憂讓她看上去更加脆弱無辜,“阿嶼,我看許小姐的樣子不太好,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點意外。”裴桑嶼揉了揉她的頭,“上官教授在,孩子不會有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蔣姳有些焦急的解釋道:“我的確很希望這個孩子的臍帶血可以讓我活下去,因為我想要陪你白頭到老,可是我也知道,這對許小姐很殘忍很不公平,所以看到她受傷,我心裡又好難受……”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握住裴桑嶼的手,“阿嶼,我是不是很壞?我這樣利用許小姐和那個孩子,是不是太自私了?”
裴桑嶼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你沒錯,不要胡思亂想,我讓周景送你回去休息。”
“還是別麻煩周助理。”蔣姳看了眼蔣覓,“小覓送我回去就好了。”
“我有些話要和她說。”裴桑嶼站起身,揉了揉她的頭,“是工作上的事情。”
聞言,蔣姳只能點點頭,軟聲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景上前,握住輪椅推手,推著蔣姳往住院部走去。
裴桑嶼等他們走遠,才轉頭看向蔣覓。
男人目光陰沉,周身氣壓極低。
蔣覓觸及他的目光,頭皮一麻,心虛的低下頭。
裴桑嶼盯著她,如看死物一般,“蔣覓,你要慶幸你姓蔣。”
蔣覓猛地抬頭,對上男人沁寒的目光,她心驚,又不甘:“我只是不想我姐姐受到威脅!”
“所以呢?”裴桑嶼大步上前,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將她推到牆壁上。
蔣覓後背撞在牆上,後腦勺重重磕了一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掉在地上,鏡片摔碎了。
裴桑嶼掐著她脖子的手,手背青筋根根暴起,“你如果真的為了你姐好,就該學會閉上你的嘴,顯然你不會,那我親自動手。”
蔣覓被嚇壞了,這樣暴戾的裴桑嶼就好像被魔鬼附身,她雙手死死抓著他的手臂,空氣被阻斷,她一張臉從白到紅,雙目因為痛苦也因為驚恐瞪得又圓又大!
裴桑嶼對許佳允動手過很多次,但從未有一次下這麼重的手。
這一刻,他是真的想掐死蔣覓!
搶救室的大門開啟,上官教授走出來,一看到這陣仗,嚇得臉色大變,衝過來拉裴桑嶼的手臂。
“裴先生,你快放手,蔣小姐快不行了!”
裴桑嶼黑洞洞的瞳仁一顫,猛地鬆開手。
蔣覓已經因為缺氧暈厥過去,身體一癱直接摔在地上。
上官教授趕緊招呼護士把蔣覓帶去治療。
待護士把蔣覓帶走後,上官教授才壓低聲,小心翼翼的問:“裴先生,剛剛我要沒出來蔣小姐可能就死了,你明顯剛剛又失控,這種情況多久了?你最近是不是沒吃藥?”
裴桑嶼低著頭,指腹壓了壓眉心,“她怎麼樣了?”
裴桑嶼不想談那件事,上官教授嘆聲氣,回道:“許小姐傷口不深,那人沒有割破她的動脈,流的血不多,她昏迷是因為迷藥。”
“孩子呢?”
“您放心,孩子很健康。”上官教授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按照現在的指標,24周就可以取臍帶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