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耳語丁海欣不是沒聽見,只是充耳不聞,從來不澄清,也沒解釋過。
“大……海欣姐,好久不見了。”一個女人在胡笙安被友人拉走聊天后,端了杯酒走到她身旁。
她訝異地轉頭。“載淇?”沒想到楊載淇會過來與她說話,她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可以聊聊嗎?”指著無人的弧型陽臺。
“我……”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與那人的妹妹聊天。
“連我也成了你的拒絕往來戶嗎?”楊載淇調侃地問。
她臉微紅。“不是的,那好吧,我們過去吧。”她主動往陽臺移步。
兩人在欄杆前站定,吹著晚風。
“你想與我聊什麼呢?”在一陣沉默中,丁海欣不自在地先開口了。
楊載淇微微一笑,“你愈變愈漂亮了,應該說是愈來愈成熟,很有風韻,在場的女人沒一個比得上你。”
想不到她一開口就是讚美,這讓丁海欣的臉龐再次紅成一片。“謝謝,你也長大了不少,聽說在家族的公司上班,表現得有聲有色。”她衷心地說。三年前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楊家的家族聚會上,那時載淇才大學剛畢業,還有些青澀,現在多了些幹練了。
“原來你還是很關切我們的嘛!”
她這句“我們”讓丁海欣很困窘。
“不是的,關於你的事,我是無意間聽見的。”她刻意解釋。
楊載淇卻笑得很奇妙。“我是開玩笑的。”
“你……”她窘促地咬著唇辦。
見狀,楊載淇收起了笑容,表情嚴肅起來,雙臂撐靠在欄杆上,眼神看向一樓中庭裡五彩繽紛的噴水池。“你知道我哥足足在美國的那間屋子,足不出戶地待了多久嗎?整整四個月又二十二天,是你預計臨盆的時間。”
“載淇?”丁海欣詫異她竟對自己說這些話。
“我得知你失蹤後,也曾趕到美國去,那時我看見哥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等在那裡,他說你的東西沒搬走,會再回來的,我要他別傻了,先回國再說,你若想聯絡自然會找上他,可是他像傻子一樣,就是不走,直到四個多月後,他終於神情憔悴地回來了,他悲傷地問我,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消失了?我答不出來,也沒想過他竟是這麼愛一個女人。”楊載淇自顧自地說著。
丁海欣傻住了。他曾在美國等她那麼久嗎?
他會為她這麼做……
“我沒見過哥為哪個女人如此瘋狂過,你是唯——個。一年前,他得知你在香港,那時他正發高燒,燒了兩天,但他還是飛過去找你,回來後,又瘦了一圈,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抓住你,為什麼身體撐不住地倒下,為什麼沒法對你問清楚一切?
“然後,我第一次見到他哭了,他說孩子沒了,他與你的孩子真的沒了,如果沒了孩子,你肯定不會回到他身邊了,他脆弱得讓我認不出他是我那感情冷漠內斂的大哥……”說到後來,楊載淇自己也哽咽了。
聽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丁海欣的心彷彿被人掐住了,痛得無法呼吸。
“之後律師帶著離婚協議書來找哥,他依舊堅定地對我說,你是他的妻子,他決不放棄你。”她繼續說著。
“可是後來,他還是簽字了不是嗎?”丁海欣忍著心頭的痠痛,澀聲說。
楊載淇轉身面對她。“他為什麼簽字,你知道嗎?”她深深地望著她。
她屏住氣,竟是無法發話,只能僵硬地搖著頭。
“你不知道嗎?”楊載淇苦笑。“果然不知道……”
“不,我知道,他是想與如惠在一起!”她突然衝口而出。
楊載淇詫異地看著她。“你是這麼以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