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住處,日落後我就回去了。”
“梁先生喜歡清靜,俺們晚上太鬧了。”阿穆嘻嘻說道,別的工匠也笑著附和。
看來這位都料匠平日裡倒是平易待人,沒有苛對工人,甄裕這樣想著,覺得沒必要再多問,便想告辭。
“方才在路上聽說鬼蛺蝶又現身了,昨夜有個女孩遭了殃?”男子突然發問。工匠們聽到“鬼蛺蝶”三個字,頓時都露出恐懼的神情。
甄裕急忙安撫道:“現在情況未明,尚不能下定論。你們盡且放心,鬼蛺蝶作惡多端,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他擒獲的。”
“這種話六扇門已經連說三年了,現在濯門攬上這棘手案子,不知還會不會是空口白話。”男子依舊沒有神情,語音中也聽不出是失望還是責備。
甄裕無言可對,尷尬地笑了笑,與葉曉一齊施禮告辭,走出兩步,倏地發覺這男子竟然識破了自己的身份,愕然轉首,半天憋出一句話:“還,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
“免尊姓梁,名鬱秋。”男子已經背對著他們在察看圖冊,聲音冷冰冰的,如同波瀾不驚的秦淮河水。
“你認識他嗎,那個梁鬱秋?”過橋回到對岸河灘上後,葉曉問道。
“不認識,只是覺得他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不是容貌像,是……那副模樣像。”
“什麼模樣?”葉曉好奇起來。
“就是那副模樣,說話的模樣,直視人的模樣,罷了,難以言喻,我們回六扇門去吧。”甄裕便要往東面走,卻見葉曉望向北方,似懷躊躇。
“怎麼了?”
“從這兒往北走到頭就是長江和秦淮河的匯流處,再沿著長江向上走一段,那兒有間藥鋪,名為泊塵居,便是荊大俠的住處,我們要不要過去瞧瞧他的家人,一來表示哀悼,二來看能不能問出什麼線索來。”
“荊浩風的住處?”
“嗯,荊大俠雖是赫赫有名的遊俠,但兩年前來到南京城,邂逅了一位女子,從而相戀相守,便在這兒定居了下來,當時還傳為一段佳話呢。”葉曉難得懷著欽慕的語氣說道。
“原來如此,但是定情之地,也是葬身之所,這就是傳奇俠客的歸宿麼。”甄裕有些傷感起來,“那位女子,就是荊浩風的夫人已經知道他丈夫的死訊了?”
“唉,她名叫袁清嫻,可憐的女人,這個時候,訊息應該已經傳到了她耳中了吧。聽說,她剛懷了三個月的身孕。”
“那我們就不要匆匆忙忙地去揭她的傷疤了,改日吧,我想先回去查查之前鬼蛺蝶所犯案子的籍冊。”甄裕輕嘆了口氣,朝六扇門的方向走去。
第二章
康靖六年,臘月初八,梅素綃,二十歲,被害於莫愁湖。
康靖六年,三月十一,紀碧桃,十六歲,被害於紫金山。
康靖七年,七月二十八,夏荷,二十歲,被害於鷲峰寺。
康靖七年,八月十六,蘇桂蟾,十九歲,被害於清水塘。
康靖八年,九月初六,李菊兒,十七歲,被害於獄神祠。
“果然不是尋常的*盜,真是名副其實以花為食的鬼蛺蝶,你發現了麼,被害女子名中都帶有花卉的名稱。”甄裕坐在應天府六扇門的籍庫內,將這三年中有關鬼蛺蝶作案始末的最後一本載錄合上。
“這個我們早就看出來了,當時還貼出告示,要全城名中帶花的年輕女子不得獨自出門,還有許多姑娘都害怕得改了名字呢。”葉曉邊將今日查到的線索記錄進書簿,邊回答。
對於鬼蛺蝶的案子,六扇門作的記載很詳盡,包括案發經過和驗屍錄簿,足足有六大本,甄裕花了半天才讀完,但讀完後免不得有些失望。
確如葉曉先前所說,除了這一次的李菊兒之案,先前四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