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還未再發難,便被滿頭冷汗的風給拽走,隱沒在了黑暗中。
狄螭吩咐眾人回前廳,又對烏雅遙道,“子月給愛卿的當是解藥。”
帝王一掃之前的隨意,舉手投足之間都恢復了朝堂上的冷淡。眾臣子會意,不再放肆,便是武鋒也自拎了酒一旁安靜獨酌。
眾人散立於廳堂裡。此時烏雅遙已為那人解了迷藥,壓了過來。
只見那人身量中等,卻較紋平帝還要消瘦些。一雙眸子緊緊的閉著,睫毛纖長濃密,在蒼白面板上投下一片顫動的影子。眉目如畫呈女相,卻是十分剛烈的男兒神態。剛服了解藥,應是四肢痠軟,卻背脊筆挺的過頭。
烏雅遙冷笑,喝道,“見了天子,還不下跪?!”
那人眉頭緊皺,嘴唇扭曲半晌,“噗通”一聲跪下道,“蒼桖參見天子!”
那人聲音本清越動聽,即便聽的出帶著怨怒,節奏仍綿軟糯甜,可在場眾人皆因他這一句話而心中升起寒意。
話語倒是沒錯,禮儀也算合格,只是他跪拜的人卻大錯特錯,竟是對著烏雅羽叫了皇上!
本在旁觀的武鋒,聞言冷汗溼了衣衫,大怒,抬腳便踹在蒼桖身上,“睜開眼看清楚了再叫!”
那蒼桖顯是沒有什麼功夫,被踹的趴在地上半晌起不來,卻仍倔強道,“本尊肉眼不可見強光,且不能視近物,開得乃是天眼!拜的是紫微真龍!你個七殺兇星粗陋無知,竟敢如此欺辱本尊,作死!”
武鋒橫眉立目,又要再打,卻見廖遠忽地欺近,蒼桖頓時一聲慘叫。
“哪裡來的妖人,竟敢挑撥帝妃之間的關係!今日便除了你,免得禍亂我四國安寧!” 眾人定睛去看,卻見蒼桖靈臺穴上血色衣衫一片濡溼,而廖遠白衫袖口上沾滿鮮血,手中持握的,竟是之前烏雅羽發上的無名簪子。
這一下變化奇快,眾人皆是一愣。卻見蒼桖委頓在地上,已疼得出氣多進氣少。口中還不依不饒道,“貪狼……你等著……你不得好死……”
狄螭板臉喝退了廖遠。廖遠微微一笑,將簪子用袖子抹了乾淨,雙手奉還烏雅羽。
卻聽烏雅遙冷哼,“仍是這毫無防心的性子!若廖遠取的是你人頭而不是簪子,你當如何?”
烏雅羽訕訕接了簪子,收進懷裡,免得再讓人摘了去。
廖遠笑道,“娘娘知廖遠甚深。莫說在下有心害她,若有人想取她人頭,在下便是沒了雙手雙腳,也要伸了頸子去替她擋住!娘娘自是不需防在下的。”
烏雅遙只冷哼抱拳,便不再理會他,心裡為著之前蒼桖的那一跪擔憂。
四國信仰,以紫微為至尊。
天子乃神龍降世。神龍前身,是通行仙、凡、鬼三界的靈物。
而紫微星君,雖身在仙界,卻是萬龍之主,可化真龍。
紫微真龍降世,必是千古明君。
此時蒼桖竟對著烏雅羽這個妃子跪拜,還道是他天眼所見,烏雅羽是“紫微真龍”,那是何等令人驚駭的事情?!
陰陽之亂,可是四國帝王的心病。當年的武承帝乃是盛世明君,竟也因淑妃而氣得失去理智。先皇嘉佑帝更是因皇子之間的殘殺而怨怪宮妃,斬了不知多少。
便是明知蒼桖所言虛妄,卻難保這平日裡溫文儒雅的紋平帝不因著家族遺傳的怪異,步了兩位皇帝的後塵,將烏雅羽斬首,順便將烏家滅了。
思及此處,烏家人有志一同的將烏雅羽擋在了身後,烏極老丞相領頭跪了,哀道,“吾皇聖明,莫要聽奸人挑撥。賢妃娘娘絕無謀反之心。”
狄螭面無表情,淡淡道,“這人便是國丞所薦的蒼桖。國丞早已越過愛卿,上書給朕多次,朕便著人查了他行蹤。今日殿上提及,朕原是想,趁賜宴無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