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費,他不逛街不買東西,他和自己很少離開軍校,他對所有高檔消費,不,是所有的消費敬而遠之。他有些自卑,有些負氣,有些心高氣傲。
連格心想自己還是心疼他,又或者,是在找一些理由讓自己原諒他。
連格關掉花灑,披著浴袍倒在床上。床頭燈橘色燈光讓她覺得溫暖,她聽著客廳裡父母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聲,聽著他們偶爾的腳步聲,漸漸平靜下來了。
少輝吃虧在太倔強,無論多麼辛苦,即使是採用這種見不得光的利用手段,也不肯向連格求救一分一毫。她終究還不是他最親的那個人。是不是真像母親所說的那樣,門當戶對很重要,因她不必因為從小生活優渥而覺得虧欠。
這原本是這世間最奇怪的理論之一,可人人不覺不妥,尤其是當他們過得不好的時候。
連格最後在反覆地思慕中睡著了。夢中羅少輝還是軍校時那個倔強硬氣的少年,他的腰桿挺得筆直,臉上是永遠不滅的認真神色。
他在執著於什麼,他總想問生活要求更多。
第二天一早,路新白造訪,意料之外。
連格懷疑他在自己家裡裝了竊聽器,總能在她回來的第一時間找各種理由來拜訪。連格因為訂婚未果的那件事對小路子有些歉疚,她現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路新白能找到個兩情相悅的人,甜甜蜜蜜地戀愛結婚。
連格內心裡也有一些少女的幻想,她也認為,老天不會白白浪費一個人的感情,如果他不愛你,那他就不值得你為此投入。老天總是安排兩個人彼此相愛,在遇到對方之前,他們有可能會錯愛很多人。
比如路新白,對於連格。
那麼,連格不禁想,羅少輝是不是她的註定之人?
連波看路新白來了,就決定照舊去上班,夫妻兩個結伴出門,路新白和他們告別,回頭看到連格在發呆。
“想什麼哪?”
“在想,你是不是在我家裝了竊聽器。”
“額,我可不敢,在連將軍家裡裝,不要命了。”
“我開玩笑的。”連格笑笑,“又不是特工。”
路新白也笑,他穿西裝,一副馬上要去上班的樣子,連格呢,還穿著居家服,吸著拖鞋邋里邋遢。
“怎麼了,突然跑回來?”路新白問。
“沒什麼,過幾天是奶奶的壽辰。”
“那我可得備份厚禮。”
“你呢,一大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嗯,也沒什麼事。”
“別賣關子了。”連格走回沙發旁坐下,倒了兩杯茶。
“中午一起吃個飯?”
“您工作不忙啊,沒什麼特殊事情就不用了。”連格輕鬆卻堅定地說。
“有個人要介紹給你。”
“女的?”連格像捕捉到獵物一樣警覺。
“是。”
“女朋友。”
“不算是。”
“準了。”連格笑了,很開心,很輕鬆。
“那中午我來接你。”路新白說,“別穿太漂亮。”
“放心吧,不會喧賓奪主的。”連格擺擺手。
路新白離開,連格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內心是一種空白的安靜,如果路新白能遇到那個人,能深深相戀結婚,那她所有的虧欠也可以到頭了。
她不是聖人,她總是為自己想得多一點,她想踏踏實實地跟羅少輝在一起,她想不虧欠任何人,她希望自己可以幸福地笑痛快地哭,她不想要尷尬,不想要無解的一團亂麻。 連格想到這兒,有些自嘲,她到底還是把少輝當作了自己的歸宿,可如今看來,事情並無絕對。就連少輝,也叫她絕望,逃跑,不知所措。
時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