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陳克是想幫他爹的,畢竟爹只是想讓小叔活著。
可是知道小叔已經三次要置他們於死地,陳克自己都有些容不下小叔。
陳泛生聽到兒子這樣問不確定的小聲說:“他不至於……”
這話他沒有說完,如果再一再二沒有愧疚之心,那就不要指望一個人能改。
父子兩個人就這樣站著,遠處的火光讓人覺得冰涼。
陳克回到窯洞的時候,高娥把以前剩的香料都翻了出來,鍋裡還煮著切成長條的馬肉。
“娘子這是要做什麼?”陳克不解。
“給陳寶來他們準備點吃的。”高娥說著把香料放到鍋裡。
陳克有些意外,心想娘子還是心善:“爹那邊……”
“他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和別人想的不同也正常,再說咱們現在衣食無憂,而他面臨生死。”高娥不用陳克解釋。
“你能理解最好。”陳克鬆了一口氣。
“我理解並不代表我認同。”高娥看向陳克“我也有孩子,我不可能讓我的孩子處於危險之中。”
陳克猶豫許久點頭:“我知道。”
高娥想有些事情現在只有陳克能做:“這洪水也有一段時間了,就算合縣沒糧,上面也該下來賑災了。”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解決難民的問題。
陳克嘆氣:“應該是那付大人怕影響自己的仕途,壓根就沒往上報。”
“這是天災,若是他治理好了也是大功一件。”
陳克聽到自家娘子這樣說有些為難:“官場的事情,沒有娘子想的那麼簡單。”
“簡單不簡單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要是朝廷再不賑災,合縣一帶的鄉下可能就要十室九空。”高娥說著有些生氣“你還是讀書人,應知道為天下立心,為百姓立命的道理,不能讓天災成為人禍。”
陳克被說的一愣。
讀書人的確都有這樣的抱負,可他前世終其一生也不過在鄉野,只是別人嘴裡的讀書人。
高娥看陳克不說話:“那付大人就沒有上峰,他上峰就縱容他這樣做?”
陳克聽的十分無奈,心想這官官相護,付大人當官時間也不短,早就有自己的人脈。
“就算他的上峰不管,那他上峰就沒有政敵?”高娥繼續說“這麼大的把柄,要是交到他上峰政敵手裡,肯定會大做文章,合縣的事不就順勢解決了。”
陳克聽的瞪大了眼睛,他娘子還真敢想。
“二嫂,水來了。”雷氏端了一盆冷水進來。
“把肉撈出來丟到冷水裡。”高娥吩咐。
她選的本來就是一塊筋多的肉,從開水丟到冰水裡,肉會更緊實。
雷氏立馬去撈。
陳克看有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看了一眼孩子轉身離開。
雷氏看著二哥離開才小聲問:“這是什麼做法?”
“這樣可以讓肉更緊實,咬不動。”高娥笑著說。
雷氏聽的莫名其妙:“那是為什麼。”
高娥也不多解釋:“回頭還得你把這肉給陳泛才一家送去,只給他們家三個人,說清楚,這是山賊的馬,不然咱們也吃不上肉。”
雷氏不理解,但是聽二嫂的。
下面汪家人罵了陳泛才半夜,要不是那些難民護著陳泛才一家,估計都動手了。
這一夜那些難民也很難熬,本以為跟著陳泛才來這裡就有吃有喝了,結果只有一個小火堆。
而且聽汪家的意思,這個陳泛才還勾結山賊來禍害自己的村子,只是禍害不成自己被打斷了腿。
這些事那些難民半信半疑。
其實在他們心裡,山賊不重要,陳泛才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