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此時不擅長用劍，也擅長用劍了，論起飛劍，他有十二柄小飛劍護在周身，論起手中之劍他又有水寒劍跨於腰間。

如今他的劍道也勉強算是登堂入室了，雖然起步不算高，但奈何這小子天賦實在絕佳，這一雙眼招子厲害，走的和王仙芝是一樣的路子，這一路行來他所看到的人，見到的招式，基本上都給他扒了個七七八八，除了蘇逸之。

蘇逸之出手頃刻便是狂風驟雨，徐鳳年就算是想學，沒有這個真氣和境界支撐，他也學不明白。

但意學不到，還能學個形，當初殺陶潛稚的時候，他就是靠著那蘇逸之的一招萬劍歸宗，第一次御起五把飛劍，取了陶潛稚的性命。

所以這對於徐鳳年來說是一個相當好的學習物件，但是奈何起步太高，他現在要想穩紮穩打，就必須看一些不那麼厲害的劍道大家。

宋念卿此刻便是徐鳳年絕佳的取經物件，這位說厲害吧，也厲害，但也沒有厲害的太高。

最主要是這宋念卿的確是有可取之處，尤其是晨鐘暮鼓，和蘇逸之的救趙揮金槌，實在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是一個是敲鐘，一個是撼山，不可同日而語。

但撼山徐鳳年是學不會了，這敲鐘嘛，很勉強可以看個一二。

徐鳳年一直小心提防潛藏在暗處的柳蒿師。他一向很相信二姐夫的判斷，二姐夫在關鍵的時候總是一語中的，每次都會點透事情的發展。

所以二姐夫說柳蒿師來，那柳蒿師就一定會來。

徐鳳年雖小心提防著，卻也目不轉睛盯著宋念卿和洛陽之間的打鬥，不敢露過一絲一毫。

這看字就像賞字，門外漢們也只能從一幅字寫得如何筆走龍蛇來判斷好壞，可要是換成自己拿筆，那便是小雞爬著一樣。

這劍道和書法之中的奧妙訣竅多了去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重點就是有個師父有個傳承，要是人能自己琢磨出來，閉門造車都成功的話，那這世界該會變成什麼樣？

徐鳳年就是一個擅長看人寫字的看客，他別的本事沒有，但就是一點，這眼光毒辣。

無論是劍道書法，他都能在當場便看出一些心得，能看出門道還不走彎路是真本事。

正在這時，徐鳳年忽然聽到蘇逸之用真氣傳音而來。

“不要分神，用心看，柳蒿師的第一下我替你擋了，之後你自己來，要是趕在王仙芝到了之後柳蒿師還沒來那就沒有辦法了，只能你自己應對了。”

徐鳳年聽到二姐夫的話之後就是倆字安心。

“好嘞！”

要說和王仙芝是一個路子的，不光有徐鳳年，徐鳳年與王仙芝頂天就是擦了個邊，和王仙芝是一個路子的還有洛陽。

這天下前十人，洛陽幾乎都打過了，洪敬巖被他一腳踹到天下第八，穩戰天下第六的席位，這前五鄧太阿便是一道門檻，而後便是拓跋菩薩，這倆人洛陽也都打過，也都只是稍遜那麼一丟丟的平手。

到了蘇逸之這，徐鳳年曾問過很多次，洛陽都不願意說具體的細節，但也正因如此，徐鳳年這才推斷出只怕當初二姐夫和洛陽在敦煌城外那一戰，只怕洛陽輸的比較慘。

不過要是沒有蘇逸之的話，就怕這洛陽也會成為第二個王仙芝，沒別的，就倆字兒跋扈。

洛陽活了八百年，且不說這八百年下來的江湖死命搏鬥的經驗有多豐富，只說這性格便不是宋念卿的指玄劍能夠碰得了的。

莫說指玄了，只怕天象碰見了也是五五開。

宋念卿看了看手中的照膽斷劍，喟然長嘆。

“老夫閉關數十載不想就成了井底之蛙。”

“閣下當年與北莽一雙素手戰四州的事蹟，我也是聽過的，卻只顧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