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之聽著蔡浚臣的話,還真是打心眼裡有些佩服他,給他親自倒了杯酒,讓蔡浚臣有些受寵若驚,急忙起身接過之後小心翼翼地喝下肚中。
“多謝大人的酒,那我就繼續說了。”
“雖然派僧人來這是一步絕妙的妙棋,但是在下認為,這光有僧人給他們鼓搗個念想還是不夠,還得來點兒實在的,尤其是那些沒填飽肚子的,若是能讓他們填飽肚子,那這效果就好了。”
“咱們青蒼城以往捉襟見肘的時候,都能只顧自保,實在管不了這些流民。可現在有了北涼撐腰,便能放開了手腳,不要多,只要每天能在三座城門口擺上十來口大鍋,這鍋裡的粥也不用多稠,餓不死人就成!”
“這粥飯的米香飄蕩在整個青蒼城和方圓十幾裡,我就不信沒有人上鉤,一天沒人來十天半個月總該有一個了,只要有人牽頭,那就是蜂擁而至!”
“骨氣這個東西……害!人人都有,不過也分輕重,有人的骨氣重,也有人把骨氣看得重過性命,可這種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都是凡人,都是要填飽肚子的……”
虞柔柔坐在旁邊低眉順眼,輕聲打斷蔡浚臣的話。
“如果真沒有人敢來,還可以讓瘦削的、身子骨孱弱的青蒼甲士,去假扮流民……”
蔡浚臣立馬瞪眼。
“婦人閉嘴!”
蘇逸之擺了擺手,對虞柔柔的話不置可否是以蔡浚臣繼續。
蔡浚臣此刻膽子也大了,喝酒也不是壯膽了,完全變成了潤喉,現在這滔滔不絕起來已然是有些漸入佳境的意思。
“光用北涼鐵騎鎮壓三鎮的話,這流民們自然是打不過的,不過打不過也還可以躲去西域,是多去北涼也是多,到時候來個鳥獸散,…也就耽誤了大人和王爺的千秋大計。”
“持節令……不,那慕容老兒之前曾說這流民夾在北涼和北莽之間,這得失都是要按照雙份來算的,可見對大人和王爺來說,這話用處不小,真要是給北涼鐵騎逼急了必然是有人一怒之下,就投了北莽南朝,磨刀霍霍只等著將來南下攻入北涼報仇。”
“而且我還聽說這南朝的廟堂上,的確是有些大人物想收這些流民為己用,不過一連出了許多安民之策,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沒什麼成效,想來應該是受到了內部的阻攔。”
“再說了,這幫流民窮是真窮,這窮的一家人就一條褲子換著穿的也有的是,不過窮不代表傻,他們也怕北莽不安好心,一旦上了北莽的賊船就要被迫南下去跟北涼甲天下的鐵騎死磕,這逼過去的是一方面,被招過去的又是另一方面。”
“北莽南朝那一邊,有不少的春秋遺民,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豪門大族都在那邊紮了根,要論起他們肚子裡的壞水,比我蔡浚臣那是隻多不少。窩裡鬥自己害自己的本事是爐火純青。”
“要論內鬥,那些北蠻子可真是不如這些春秋遺民兩姓家奴!都是揣著幾十日上百年的經驗,投到北邊的這相互內鬥起來,一旦見了血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蘇逸之這下是對蔡浚臣徹底的刮目相看了,此人能一步一步走來,看來也不完全是靠著他的相貌俊美氣質嫵媚的妻子,他自己還是有些墨水的。
“說的鞭辟入裡,不過別感慨了,繼續說正經事。”
蔡浚臣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蔡某有一策,無非四個字,分而治之!”
“這個分則為兩種,一種是地域上的劃分,刨除小的這個什麼狗屁青蒼王,大人可以許諾其餘三隻兵馬繼續當那個土皇帝,但名義上得歸順北涼!”
“大人可以上呈王爺,將流明之地增添為一個新的州,就如同涼州陵州一般,有了州就有了刺史,跟將軍,這兩頂不小的官帽。”
“像蔡鞍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