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聞言，非常平淡的說道。

“就算是洪洗象在，若我非要拼死殺了蘇逸之之後，了無牽掛，無所謂死不死，他又能奈我何更何況？更何況我若拼死一戰，即便是洪洗象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也可以想一想，若蘇逸之死在我手上，洪洗象死在我手上，我也死了，那這天下的氣運該有多大？江湖該有多少人出頭？”

隋斜谷聞言想了想，若王仙芝真要以死相搏的話，那洪洗象能不能全身而退還真是未知，不過他倒是頗為不理解的是這王老怪，他寧可放棄飛昇也要帶洪洗象和蘇逸之走，這麼做值得嗎？

“我倒是不明白，你也活了百年了，為了他們倆放棄飛昇值得嗎？”

王仙芝點了點頭，平淡卻又不容人絲毫質疑的說道。

“我留在這世間，唯一的一個念頭，除了這幾個徒弟之外，便是想替天下江湖人尋一份出路。”

“我大約是誰的轉世，如若不然，我怎會身負如此大氣運？我這一走天下至少有三人，能得我的氣運，一飛沖天。”

“洪洗象死與不死其實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反正呂祖轉世總是要一世又一世，若他這一世轉世，沒有碰到他夢寐以求的紅衣女子，只怕他還是要飛昇。”

“他飛昇，一樣可以給這天下江湖一份氣運，他這一世不走也無所謂，反正那紅衣女子終有老去的一天，等到那紅衣女子走了之後，他就是不想走也得走，再次進入輪迴。”

“可蘇逸之……原本我沒打算對他痛下殺手，就算是之前我也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對手罷了，這最後一戰我給他留著，他若能贏著我便是新的天下第二。”

“可剛才與你說的這番話讓我改變了主意，蘇逸之必須要死，他的氣運實在太大了，死了他一個，福澤天下人，怎麼看怎麼合適。”

隋斜谷發現，王仙芝貌似進入了某種執念，或者說他這一甲子稱霸江湖，之所以不走，是想看看這天下會有什麼樣的人才出頭。

若是人才分佈的平均，那他便可以放心離開，若是出現像蘇逸之這種過於拔尖兒，甚至已經奪了他人氣運的，那他就會出手掐滅這後輩人才。

或許王仙芝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只不過是剛才那一番交談才讓他下定了決心。

“可若那斬仙道人，贏了你又當如何？”

王仙芝坦然說道。

“我這一甲子不知道打敗了多少人，那些人敗在我手上之後，是什麼樣的？大約會有服氣，會有不甘。”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我視為一輩子的心魔。”

“若是他能夠打敗我，那我便會在死之前將氣運歸於天下，誰若能得我這份氣運誰便能一飛沖天，我便是輸了，輸在他的手上，也無所謂。”

“若我輸了，那以後這江湖便是武當山的江湖，若蘇逸之以後能贏得了洪洗象，那這江湖以後便是他一個人的江湖。”

隋斜谷將最後一塊兒劍塞進嘴中嚼的嘎嘣脆，吃完了之後還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了，估計我也勸不動你了，那我就不勸你了，不過咱們可得說好了，在我去和斬仙道人切磋之前，你可不能跑到我前面。”

王仙芝笑了笑。

“放心，我等你輸給他之後我再去找他。”

隋斜谷聽了王仙芝這話，表情猙獰。

“你這個王八蛋，你就不能說點吉祥話聽聽！”

隋斜谷說完，感覺眉毛一陣生疼。

綠衣小丫頭撅著嘴十分嚴肅的說道。

“不可以說髒話哦！”

王仙芝哈哈大笑，聲音傳出很遠。

……

蘇逸之看著眼前的赤足女子恍惚了一下，這才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