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專題報道。繆盛夏從來沒有費心思去了解過自己的老婆,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她真是個腳踏實地的慈善工作者。她一直在國內做義工,相應關注度很小,就連她死後的專題報道,各種資訊也少得可憐,只有一個單調到極點的表格,乾巴巴地說她以格陵有色的名義捐助了多少錢,又以雲澤稀土的名義捐助了多少錢。這些錢的流向,每一筆都有詳細記錄,與各種票據相互印證。
繆盛夏看著電視,想起來她的專業似乎是會計。
他對螢幕上播放出來的一張相片十分深刻。那張相片上,她被一群生著高原紅的小學生推到正中央,脖子上滑稽地繫著一條紅領巾。她和小孩子合影,總是很端莊,可是在這張相片中,她很不自在,甚至有些心灰意冷,連笑都不願意笑一個。繆盛夏定住畫面,再看拍攝日期——正是他們雙方都知道了要結婚,但尚未簽字之前。
她原來也不願意!這個認知,令繆盛夏竟有些。。。。。。委屈。
大家都知道他喪妻,全部都來安慰他:“大倌,節哀順變。”
哀?他好像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他沒有取悅過她,怎麼會哀?她的父親都不哀,他哀個屁!
幾天後他接到一個電話:“繆盛夏,你不要太激動,我是鐘有終,我沒有死。”
繆盛夏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誰?竟敢對我搞惡作劇!”
“你臥室牆上掛著鍾晴的相片,除了我,大概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相信了嗎?”電話那頭兒的鐘有終語氣平淡,“我和他們的計劃有分歧,所以那天我一個人去了別的地方,沒有坐那輛車。”
“你沒死?”繆盛夏疑道,“你真的沒死?真的沒有?”
“沒有。”
這樣反覆質問都不惱火的,只有鐘有終,可是他仍然無法相信,又問了她幾個私密問題,她依然不慍不火地回答了,是鐘有終無疑。繆盛夏一時間不知道該悲該喜。鐘有終聽他不說話,繼續道:“可能我死了比沒死要好一點兒,不過現在說這也沒意思——離婚生效沒?”
繆盛夏已經恢復了常態,譏誚道:“錢我已經轉往國外,拫快,你們那一家子蛀蟲就會過去和這三億會合。”
“這麼忙?怪不得沒有人來給我收屍。”鐘有終突然笑了,特別溫柔地對前老公說,“繆先生,我最近手頭有點兒緊。”
“你也知道我是繆先生,不是你老公,”繆盛夏冷笑,“憑什麼還要給你錢?”
“繆先生,講講道理。”她柔聲道,“你那三億是給我爸的,我本來應該分兩千萬,但是他們現在一分錢也不會給我了。”
“關我什麼事。”
“你想想看,四位志願者加上司機,死得太慘了。。。。。。”
“我根本不認識那五個人。”
“可是我認識呀,你作為鐘有終的未亡人,從手指縫裡漏出點錢來作為撫卹金,多麼高貴大方。”
“真可笑,”繆盛夏冷冷道,“他們的未亡人悲痛了,用錢就可以安慰,那我的悲痛怎麼辦?”
鐘有終試圖和他講道理:“你悲痛什麼?你有一牆的鐘晴。”
繆盛夏摔了電話,過了一會兒,她又把電話打了過來:“繆盛夏,你這個摔東西打人的習慣真是太不好了。”
“鐘有終,你到底想說什麼?”繆盛夏冷冷道,“你嫁到我們繆家,做過什麼貢獻?我大好青年,憑空多了個鰥夫的頭銜,這筆賬遲早和你算。”
她又心灰意冷了:“這樣我陪你那麼多次,拿點辛苦費,不為過吧。”
繆盛夏冷笑:“你是出來賣的?就我的經驗,你的技術可真不算好。”
她沉默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找你要錢。”鐘有終報出—令賬號,“我知道你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