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外又飄起雪花,因閒在屋內便顯得這個冬天格外漫長些。
花顏手握胡餅,半倚於床榻之上,頗有些生無可戀。
空中瀰漫著羊湯的鮮香,床榻下兩名小丫頭圍坐,爐火融融,茶香四溢,明月捧著碩大的瓷碗,迫不及待的飲下一大口!
“燙...燙燙......真好喝呀!”
這呼喊聲中滿是滿足,直勾的花顏肚裡的饞蟲上下翻滾。
冬瓜端著承盤進到寢殿,“羊湯足足熬煮了兩個時辰,儘管喝,膳房裡還有。”
“方才奴婢叫夏兒和冬兒也下去用飯了,現下院子裡就咱們幾個了。”
冬瓜說著話,將藥碗遞給花顏,花顏定睛觀瞧,承盤內還另燉了一盞燕窩羹。
“還是冬瓜最體貼。”
花顏將胡餅丟在桌几上,端起藥碗一氣喝完,正準備品嚐燕窩羹,綠柳吸了吸鼻子,一把攔下。
“冬瓜,你是不是在這燕窩羹裡放了雞茸和蘭燻增色提香?”
冬瓜點點頭,“對,滋味鮮美,也不能咱們喝羊湯,讓小主幹巴巴的瞧著呀。”
綠柳匆忙起身,將燕窩羹放回到桌几上,惋惜道:“簡太醫與陸太醫皆囑咐不可食用葷腥。”
花顏:“......適當用些應該也無礙,否則好的太快也不妥。”
綠柳直接將燕窩羹拿走了,不容分說的道:“這怎麼成,讓冬瓜再燉一盞就是。”
花顏哀嚎:“小管家婆。”
明月默默用心喝湯,喝完了一碗又立即說,夢竹和蕊珠隨純妃去了壽康宮,她們倆的份例都留給自己。冬瓜見花顏一臉饞樣,就說再去燉一盞燕窩,拉著明月去了膳房。
綠柳小口喝著湯,對上花顏的眸子,嘿嘿笑道:“等小主病好了,屆時娘娘也從壽康宮回來,冬瓜說做一桌小宴......”
“又無外人,莫再喊什麼主不主的。”
春桃傳來訊息,郭修儀起了疑心,只是一時摸不準會發生何事。花顏照例梳理了一通,算來算去,得出的結論還是大約會應在她身上。
不過世事難料,若郭修儀乖覺,能適時稱病,或可躲過一劫。
說來還是花顏小覷了皇后,花顏輕撫臉頰,她借冬兒透訊息給仁明殿,又有杏雨過來打探,本以為以皇后的性子會藉此發難,結果半路跑出曲才人這蠢材......
“曲才人被陛下禁足,倒也因禍得福。”綠柳低聲道。
“她?也不是什麼人都值得皇后出手,有此一遭後,皇后娘娘說不得還會拉攏一二。聽聞曲大人清正無雙,可惜了這般家世。”
念及此處,花顏便吩咐一句,“曲才人解禁後,你多留意著。”
......
時及臘日,歲暮天寒。
純妃在壽康宮用了近半個月素齋,現下閉上眼,就想念冬瓜做的菜,就連夢竹和蕊珠也一臉苦色。
這日,郭修儀至壽康宮,欲向純妃回稟臘月至元日守歲時的籌備事宜。
純妃一字未聽,徑直攔道:“郭修儀與皇后娘娘商訂即可,又有閔尚儀從中操持,想必也出不了錯。寶華殿法事在即,本宮忙於為太后娘娘抄經,若無緊要,不必再來請示,若攪擾太后娘娘禮佛便是罪過了。”
法華經共七卷,這幾日純妃抄得頭暈目眩,也才堪堪抄錄兩卷。
郭修儀欠身,面上隨之舒緩下來,眼下純妃被太后絆住,皇上來過疊瓊閣幾次,郭修儀志得意滿,一門心思欲在皇上面前有所表現。
佛堂內,榮秀侍候周太后禮佛,待太后坐定,奉上香茗。
榮秀望著外間伏案抄經的純妃,讚道:“難得純妃娘娘能耐得住性子,就是這幾日茹素,也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