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老闆接待了兩個奇怪的客人。
他們自稱金沙門的弟子,應師兄陳北淵的請求,來陳家與皇家的聯姻上送一份特別的厚禮。
這客店老闆如何不曉得如今大安國京城的風向?昔日下京遭劫難,時王府被滅門,皇家只說追查,可是如今城內將軍換了個喜怒無常的貨色,平時仗勢欺人,朝廷放任自由,這還如何看不出那是皇家有意為之?
如今金沙門前來,怕不是要把這大安查個底朝天。
而挑的時候也是全城矚目的太子大婚,到時候若是扔出個重磅炸彈,那大安國可要名聲掃地。
更何況自家客店位置極佳,就在陳家大門斜對過,一眼便能看見陳家婚禮的佈置。這兩位可是加了不少銀子才得以住進房裡。
老闆見二人只覺得眼熟,但是卻想不起是誰,只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伺候不好也是大安的一宗罪過,每日備著最好的酒菜往樓上送。可是連著送了幾天,老闆心裡止不住嘀咕,為什麼這兩個人從不見出門?
時逢燕自然不用出門,他只需要每天在視窗探出頭去,便能看見陳家的大門。
這幾天只有霍南柯帶人送去了聘禮,至於邪修之類的,是根本沒有出現。
時逢燕知道,這不代表沒有邪修參與,相反,這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潛伏進來,再營造一種假象,讓自己出手搶婚,屆時敵眾我寡,自然只能引頸受戮。
可是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
時宵玉湊在窗邊,看著張燈結綵的陳府,又轉頭看看時逢燕。
“什麼時候搶?”
“大婚當天。”時逢燕手指敲著窗欞,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霍南柯。
“那傢伙還真敢露面,不怕死嗎?”時宵玉這幾日乃新婚燕爾的嬌妻模樣,此刻言語中殺氣騰騰,才見到昔日玉劍仙的影子。
“他氣息不一樣了,看來是有備而來。”時逢燕神識掃過,感覺霍南柯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那你想怎麼辦?”
“不能打草驚蛇,想辦法混入陳家好了。”
“我看打聽訊息是假,見你歲安姐是真吧。”時宵玉在時逢燕胸前點一下,說的雖是醋言,但是言語間卻沒有醋意,反而是調侃挑逗居多。
“你怎麼也不正經起來了?”
“誰規定玉劍仙就一定要苦大仇深?在自己夫君面前照樣是個小媳婦。”時宵玉語氣一轉,接著說:“時王府的人,文有策對,武有登先;內可持家,外可死國,燕子,我想要這樣的時王府。”
“這也是我想要的時王府。”
沒一會,霍南柯走到陳府大門口,陳家許多人都來送別,熱鬧非凡。陳歲安低頭,一言不發,霍南柯伸手似乎想摸一下她的耳垂,被陳歲安偏頭躲過。陳家眾人見狀賠笑,霍南柯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心裡已經怒意迸發,恨不得現在就將陳歲安擄走。但是身為太子,面子還是要有的,他呵呵一笑,拜別陳家後坐上了馬車。
陳家眾人招呼陳歲安離開,陳歲安點點頭,卻不挪動腳步。陳家人走出一段路後,陳歲安才抬起頭,擦擦眼角的淚。
就在這時,陳歲安猛然抬頭,對上了時逢燕的目光,身體忽的一顫,腳步不由得踏出門外。
“小姐!”門房陳二前來關門,一句話把陳歲安的思緒拉回來。她想到若是自己不顧一切奔來,陳家必會步時王府後塵。陳歲安抬頭再看時逢燕,僅僅一眼就避開,轉身朝門內走去。
“歲安消瘦不少。”時宵玉先打破了沉默,二人坐在窗邊,眼睛都不自覺地看向陳家。
“宵玉。”
“嗯?”
“沒事。”
“說吧,你我二人是要過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