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侯府,梅苑。
許氏與往常一般,坐在窗戶前,盯著滿院子的梅樹發呆,時而輕勾唇角,但很快又會歸於落寞。
忽聞院門被推開的吱呀聲,她噌的站起,往門口望去。
嘴角是揚起的笑意,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期待與欣喜。
兩個丫鬟都在梅苑裡,除了他,再沒有旁人會來她的院子了。
也不知他此刻前來,是否記起了他們曾經的情誼
他,可有後悔這些年這般冷落於她?
許氏的手垂在身側,微微發顫。
她捏著自己的衣襬,有些許緊張,又有些不知所措。
門,終於被徹底推開了。
許氏眼巴巴的張望著,呼吸都抵住了嗓子眼。
然,門口出現的卻不是她心裡的那人。
她渾身洩了氣般,似無力支撐,頹然的坐了下去。
“是南星啊!”
“你今日不是已經來過一趟了麼?”
“你放心出征吧,娘這裡沒事,不用”
未待她說完,但見紅衣一閃,沈南星已經來到了她跟前。
沈南星兩手抓住許氏的手臂,語氣很是焦急:“娘,你可曾注意到,爹的右胸處,可是有一道疤痕?”
“疤痕?”
許氏喃喃重複一句,又忽然想到什麼,猛然站起,反手捉住沈南星的手臂:“怎麼會有疤痕?他受傷了?”
她的眉眼間盡是焦色:“南星你快說啊,你爹到底怎麼了?他人呢?他在哪兒?”
“不行,我得去找他!”
許氏慌得不行,掙開沈南星的胳膊,急急的就要往外走。
“娘,沈淵沒事!”
沈南星臉色泛白,在許氏身後大喊一句。
許氏這才頓住了步子,好半晌才回過身來,眼裡含著淚水,臉上還有一道淚痕。
她的聲音有些發怔:“那你方才怎麼說,說他身上有疤痕呢?”
“日後這種玩笑,莫要再開了”
許氏別過頭去:“南星,你也快要出征了,還是早些回去準備吧!”
沈南星咬了咬唇,努力忽視心底無端生出的那股刺痛。
又一步步來到了許氏的面前,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娘,您方才是說,沈淵右胸處沒有疤痕嗎?”
許氏:“你爹好好的,身上怎會有疤痕?”
沈南星心頭狂跳起來:“那他便是假”
然一句話未說完,卻被許氏打斷了。
許氏按了按腦袋,似在凝眉深思:“不對,我記得他右胸上好像是有一個疤痕來著”
“我還問過他可是受過傷,他說是打孃胎裡帶來的,就是個印子”
“怎麼了嗎?”
許氏抬眼看向女兒:“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沈南星死死的咬著下唇,眼眶中忽然就浸滿了淚水:“你最後看到那道那個印子,是在何時?”
在她的印象裡,自打她有記憶起,爹從未在梅苑留宿過。
或許
可許氏卻突然變了臉,語氣頗為嚴厲:“南星,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她甚至背過了身去:“你縱然如今已是靖王妃,但長輩的事情,還用不著你操心!”
“你走吧!”
沈南星登時愣怔在了原處。
她死死攥緊了拳頭,連嘴唇都在顫抖,但終是沒有放棄。
她接著道:“娘只要回答了我這個問題,我立刻就走。”
“您是何時”
“沈南星!”
沈南星一句問話還未說完,許氏卻忽然雙手抱頭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