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興奮了好一陣,待情緒稍稍平穩下來後,便將四個橋喊來議事。
還是按照先前與胡霖商議好的打法,兵分四路,一隊人馬抄小路從東萊軍營後面突襲,兩隊人馬從兩邊側翼包圍。
還有一個最精銳的百人隊提前埋伏,由沈南星親自帶隊,趁亂去刺殺東萊將領。
將所有安排部署好之後,沈南星想起了胡霖。
也不知胡霖現下如何了......
本想問問四個橋,想了想決定還是算了。
若是一不小心傳到傅九離耳朵裡,讓他知道自己問胡霖的訊息,他又該吃醋了......
四個橋對完作戰的具體細節後,又說起了張副將。
沈南星問:“張副將還是不肯開口嗎?”
橋大點了點頭:“他應當是有什麼把柄在靖王手裡,被打得遍體鱗傷了,還是不願供出靖王來。”
橋三面色凝重:“供不供出靖王倒還是次要的,我主要是擔心他在軍營裡面還有同夥,若是真有同夥,咱們又沒查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橋四:“他一定有同夥,這些事情他一個人定然完不成,還是必須得撬開他的嘴才行。”
沈南星眉頭緊蹙:“一會我去看看。”
她依稀記得,上一世張副將確實是有同夥的,好像是一個年輕小兵......
但長什麼模樣,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當時直接就被傅九離砍了,她就看了一眼,都沒來得及看清臉。
橋二忽然一拍大腿,神色很是激動:“主子,九千歲如今不是在咱們軍營嗎?您可以讓他去幫您審張副將啊,屬下還沒見過九千歲審不出來的人呢!”
橋三也道:“是啊主子,此事事關重大,您讓九千歲去吧!”
橋四:“對,九千歲一定能審出來。”
橋大:“主子,您......”
沈南星抬手製止了他們:“不必再勸了,我親自去。”
上一世在她死後,那個男人宛如一尊殺神,殺了許多的人,身上染了許多的血......
漫天的血色,連他的雙眼也是血紅一片,冷冰冰的。
他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連生命也跟著失去了一樣,只有在看到她的屍身時,眸中才會有一點點的暖色。
單單只是想到他當時的模樣,沈南星就感覺左胸內心臟處有刺痛一陣陣襲來。
他本該高高在上,一塵不染,肆意灑脫。
她不願看他手染鮮血。
沈南星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牢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牢房門口,卻見大門是開啟的,有兩排士兵守在外面。
她皺眉問道:“誰在裡面?”
一個士兵恭敬回答:“回將軍,是九千歲在裡面。”
沈南星面色一白,抬腳快步往裡面走。
走過狹長的甬道,遠遠的她就看到盡頭那間陰暗的牢房裡,那個男人立於被綁著四肢的囚犯跟前,手持一把短刀,在囚犯的脖子上輕輕劃過。
囚犯發出淒厲的慘叫。
“傅九離,你個閹人,你不得好死!”
男人背對著她,暗色裡,那道黑色身影幾乎要與上一世的那道血色身影重合。
沈南星呼吸一滯:“傅九離!”
男人身形顯然僵住了,緩緩轉過身來,對上女子的視線時,眸中劃過一抹慌亂。
沈南星眼眶潤溼了,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去,又輕輕喊了一句:“傅九離。”
眼見女子越來越近,男人快走幾步出了那間牢房,手背在身後,從旁邊的木架上悄悄拿了一塊抹布,用力擦拭手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