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了。
劉延慶的觀點是正確的,很明顯,閻莊和山道只能留一處人。
而閻莊本身就有人鎮守,若是決定改為埋伏山道,那麼閻莊的人便只能撤走。
而撤走本身也有些風險,因為閻莊的兵卒撤到山道兩邊去,閻莊的百姓卻只能回忻州,但是這一路途遙遠,對於兵卒來說不算什麼,對於拖家帶口還要攜帶財物的百姓來說,恐怕就是好幾天的路程。
若是此時兀朮出兵,那麼這些百姓將十不存一。
宋江沉默的聽著眾人的討論,才說道:“先不討論百姓怎麼撤退的問題,先說說,完顏宗弼的大軍有沒有可能從山道過來?”
王德沉吟了一番,說道:“古往今來,過雁門關攻忻州者,多選閻莊。選山道這,幾乎都被伏擊了。當年白起對趙括用兵,亦在此地埋伏過,若兀朮不傻,斷然不會走山道。”
閻莊雖然地處平地,但是北面卻有一條河流阻隔,算是天然的護城河,而這條河流,斷然不是騎兵過得去的,因為河水最深處要足以淹死馬匹了。
而河道中,能過馬的地方,都是巨石激流,稍微不注意,就會被衝倒。行軍之中,最忌亂了陣型,若是一匹馬到底,那麼便要影響整個隊伍中很大一部分的行軍。
換句話說,閻莊不好攻,若不是閻莊的平地不夠大,那麼忻州城也就不會建在如今忻州的位置了。
而拿出山崖,反而比較好過,過了山崖,便是一望平川,百里跑馬,毫無阻隔。
但是拿出山道本身就沒有官道,加之附近村莊很少,所以幾乎等於是在山林之中,兩邊的山崖高峻,卻又筆直,最是適合埋伏。
若是走山道,很有可能被埋伏造成大量傷亡。
兀朮怎麼選,宋江不知道,王德也不知道,但是王德可以推演。
推演到最後,王德擦堅定道:“以兀朮的兵力,斷然可以強攻閻莊,雖然會有很大的死傷,但是攻克閻莊之後便沒有任何阻礙了。我若是兀朮,便走閻莊。”
宋江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便鎮守閻莊,放棄山道,至於山道一途,你們不用管它,我們即刻開始佈防。”
城中有兵卒兩萬人,但是城中卻找不出六萬征夫作為這兩萬人的後勤保障,所以根本不可能發揮兩萬人的戰力,也就是說,忻州拿得出手的,其實也就一萬多人而已。(兩萬人中,有四千騎兵,剩下一萬六千人中有一萬弓兵,弓兵進攻格外繁瑣,就算是箭羽,一名弓手一次戰爭用的箭支,足以壓死一頭小牛犢了。所以需要很多的征夫作為後援,比普通守城戰的一比一的征夫數量還要來得多。)
箭支供應不上,就算有人,也是廢的。
而忻州戰備充足,而且不似朔州無糧,忻州的糧草,足夠所有人堅持一個月,若是吃的節省,甚至可以堅持四十天。
而,宋江所期望的不是敵人弱小,而是期望朝中儘快做決定,若是朝中決定了不再顧慮魏國猥褻,讓岳飛或是韓世忠救援,才有可能抵抗兀朮,不然忻州陷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經過一致討論,宋江決定不給閻莊派救援,閻莊一千多精兵,還有民夫,若是能堅持便是好事,若是堅持不了太久,也沒辦法。畢竟忻州也許還有救,但是閻莊只不過是個院子外牆柵欄門而已。
走出劉延慶的房間,宋江腦中急速閃過了各種推測,最後只能下狠心了。
轉頭,宋江再次上了城頭。
燕青派遣手下給閻莊傳遞了最後一道命令,然後便回到了城牆之上,宋江說,有重任與他。
八十里之外,原平城中,兀朮看了看天氣,才悠然道:“明日,便是攻打忻州之時。”
蒲察也學著兀朮看了看天象,只不過什麼都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