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寺早已被?琅琊王氏的人打?掃過,炭火和?食物都是充足的,即便在大雪的深山中住半個月也毫無問題。
“可遇到賊寇?”
許太妃含淚搖頭,“並未。”
郎靈寂叫其餘琅琊王氏的私兵也收斂起來,被?雪崩砸傷的部?曲送去療傷。
一場玩笑,有驚無險。
永寧寺,溫泉準備就緒,佳餚美酒備好,地龍燒熱,一切有條不紊。
許太妃和?許昭容先是跑了個熱湯澡,驅除周身寒氣,另外又飲了濃濃的薑湯,這種天氣若害了風寒會要?命的。
這裡絕對安全,流寇和?山賊不可能流竄到這裡,周圍手持長戟的官兵森嚴把?守,弓箭填滿,保證足夠的安全感。
許昭容如願泡到了王氏熱泉的水,因禍得福,膝蓋上的跪疤慢慢痊癒,又恢復了完美無瑕的容貌。
不愧是累世功勳的琅琊王氏祖上傳下來的熱泉,即便只是一汪水也如此滋潤,流淌著金子似的,有妙手回春的療效,泡一泡快活似神仙。
許太妃被?嚇得不輕,泡完了熱泉後仍心神恍惚。郎靈寂從?朝堂趕過來的,諸事繁身,象徵性地安撫了兩句。
不過他也沒太多?耐心,信然片刻便從?許太妃處走了,回到廂房摘下斗篷,慢慢飲了杯冷茶,始終不見那人人影。
他在等著她,好好談談和?離的事。
望向窗外,窗結了一層霜。
清寒的山間有狼群和?野獸出沒,人會在極度低溫下失神失志,淪為野獸果腹之物,或體力耗盡被?雪埋葬。
郎靈寂下意識問,“主?母呢?還在泡熱泉?”
侍奉的小沙彌茫然搖頭。
主?母肯定不是指許家那兩位女眷,但除了許家兩位女眷,並未有其他女眷到來,也不見誰有主?母頭銜。
“什麼?主?母?”
大雪漫天。
郎靈寂的眼深深黑暗了下去。
以為王姮姬早已被?琅琊王氏的人安全送到了寺廟,實際上她並未前來。
雪甚,兼霧濃,咫尺不辨。
她尚且在風雪和?流寇的手裡——
擁抱
王姮姬遇到了流寇, 她為了將賊寇引開,抄了小路。
混亂之中,她與?既白和馮嬤嬤走散了, 馬車車廂在雪崩中跌落山崖, 剩她孤零零一人一馬走在雪地?中。
崎嶇的?綿綿遠道,雪霧極大,難以辨認方向, 連三尺之內的?樹木都只是模糊的?黑影,天與?地?相接, 挨著懸崖。
她披著被凜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斗篷,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中, 昏暗之中舉頭不見日月和星星,在原地?兜圈子。
馬兒噓噓喘著粗氣,鞍上覆了厚厚的?一層雪,看樣子也到了瀕死的?邊緣。
王姮姬用自己的?手套給馬兒撣了撣雪, 與?馬抱在一起取暖,荒山野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她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體力在快速被寒冷消耗掉, 情蠱的?癮也犯了。
她深知此刻睡去的?下?場,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