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道:“多?謝。”
卻不?走。
他情緒上一如既往的平,眸中寒色浮浮,比天邊的北極星的還冷。
看來?是?不?見太尉不?罷休。
良久,門終於拗不?過開啟了。
王章頭上繫著抹額,病體纏身,昨夜飲酒引發了病根,休息得並不?好。見了郎靈寂,請他坐下,沏了壺龍井暖暖身子。
“雪堂身上還有傷,這麼早便在外面,仔細著了風寒。”
郎靈寂木然坐著,未曾飲茶,開門見山道:“伯父該當知道我為何而來?。”
兩人很早以前就在一塊互扶互助了,可以算是?忘年交。多?年的交情,同仇敵愾,彼此都?曉得對方的心?思。
琅琊王氏,門高非偶,毀婚棄約。
王章抿抿唇,緩慢喝了口?茶,意味悠長地說:“雪堂,這事怪我沒提前知會你,姮姮和你不?合適,若是?硬湊了這樁婚事,才?是?毀了你們二人的一輩子。”
郎靈寂猶如死水,“所?以呢?”
王章道:“她自小就是?脾氣?執拗的,看中了誰便更改不?了,同樣,看不?中誰也是?永遠看不?中的,你應該也明白。”
“既然你們雙方都?不?心?悅彼此,莫如及時止損,各自婚配,我王氏女兒那麼多?,殿下可隨意另挑選一位,權當補償。”
郎靈寂神色不?動如山,反問道:“太尉當在下是?什麼,配種?的豬狗麼?隨意更改新娘人選。白紙黑字的契約寫得明明白白,太尉卻縱女悍然毀婚。”
王章亦微微板起臉,“王氏當年之所?以與殿下訂立那道契約,全建立在小女一心?傾 慕您的情況下。如今小女既執意更改,契約便不?存在了。殿下若實在氣?不?過,就此斷了與我王氏的聯絡也罷。難道自視江州一役有功,便想威脅我琅琊王氏嗎?”
郎靈寂這次連冷笑都?欠奉,他被王氏當牛做馬使喚了半輩子,背棄皇室,將朝臣得罪個精光,手裡沾滿了血腥。
如今王氏一句“斷了聯絡也罷”,一腳將他踢開,從前他做出的種?種?努力,殫精竭慮的心?血,王氏可也會如數奉還嗎?
他稍內斂了情緒,沉沉吸氣?道:“伯父,雪堂已無路可退,請您慎重考慮。”
右手纏著繃帶,飲不?了茶盞。
覆水難收,換不?了站隊。
人入絕路,無可回頭。
“即便在下與姮姮不?合適,她與那位文公?子也是?不?合適的。”
“那一位可是?帝黨。”
王章難以理解他的執著,郎靈寂以往總表現?得沖淡澹然,很少堅決爭過什麼,就連給他一個帝師的地位而沒讓他任尚書監,他都?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如今,死死咬著姮姮的婚事。
當初是?姮姮主動追慕郎靈寂的,郎靈寂是?被動者,兩人私下裡也是?姮姮主動的時候居多?,郎靈寂比較冷漠。
此刻是?怎麼?反過來?了?
事情當真有些詭異,可越詭異越不?合常理,證明王家之前忽略的細節越多?,姮姮做的預知夢越有可能是?真的。
為了保護女兒,為了不?讓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