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即便是個花天酒地的白望,只要他是王家人,家主王姮姬的族兄,流淌著?王氏的血液,就能坐上荊州刺史的寶座。
建康,城樓門前,陛下和司馬玖二人為?岑道風送行?。
雄渾古樸的建康城樓浸了?暮色濃黑的影子,落日餘暉碩大渾圓,淮水湯湯,吹著?夏日裡颯颯而寒的風,透著?悲涼。
岑道風此一去廣州,山高水遠,再見不知?何年何月。朝中能用的寒門忠臣本?就不多?,司馬淮又失肱股。
若非琅琊王氏蓄意擠兌,岑道風這樣才華武功俱高的干將怎會被?流放到偏遠的廣粵之地,一窮二白。
錯就錯在岑道風最開始刺殺了?王姮姬,與王氏結下極深的血仇,導致王家人屢屢窮兇極惡地針對。
司馬淮捻了?一抔故鄉的土,放在酒盞中,惋然敬道:“卿當?遠去,調養生息,朕過段時間會盡力將你召回。”
岑道風淚溼了?眶,“末將謝陛下!”
樂觀來看?,廣粵雖偏遠險峻,到底他能做一州之長,能獨自領兵,有施展才華的空間,比窩在琅琊王氏手底下好多?了?。
司馬玖站在旁邊,也敬了?岑道風一杯送別酒,“岑將軍……”
岑道風固辭不受。
此番雖是司馬玖當?外援,及時從王戢屠刀下救了?他,但他一點不感激。
最開始端端就是司馬玖挑唆他刺殺王姮姬的,把?他當?槍使,否則他豈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岑道風看?出司馬玖是個意志軟弱性格猶豫的牆頭草,成不了?大事。
就在昨夜君臣私下裡餞別之時,岑道風提議殺了?司馬玖,永絕後患。
陛下嚴厲拒絕了?,道:“八王之亂使皇室宗親死傷殆盡,朕手上可用之才本?身就少,豈能手足相殘?何況司馬玖清白無罪。”
岑道風無語,隱隱感覺這個司馬玖遲早會害死他們?所有人。對面陣營中的王戢郎靈寂等人,意志可是一個比一個堅定。
“好吧……”
他只好提議陛下,即便不殺司馬玖也絕不能重用此人,更不能將重要的峽口位點交給此人鎮守,否則後患無窮。
此刻——
岑道風上馬,帶著?上任令,緩緩走出了?建康城。
“陛下珍重,末將啟程了?!”
司馬淮送出很遠。
君臣相對落淚,不知?如何匡扶社稷。
王戢與郎靈寂的組合一個在外專擅軍權,一個在京執領朝政,文武緊密配合,互相補充,固若金湯。
司馬家,還有未來嗎?
野外
荊州塵埃落定, 在外征戰多時?的王戢如願取得大將軍之位,凱旋而歸。
襄城公主十里相迎,夫妻久別重逢濃濃的相思之意, 相對撫著彼此鬢角, 喜極而泣,眼神裡滿是憐惜。
襄城公主懷著身?孕,王戢小心翼翼託舉呵護, 不敢像平常那樣抱著轉圈圈。
王姮姬也?從?病榻上?起來,勉力振奮精神, 隨公主一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