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
文硯之愈加啞然,自己年紀太輕,輕得像一片羽毛,被沉重的氛圍壓死。
寒門和貴族之間的絕對溝壑,他彷彿又天生低人一等,適合跪著回話。
“小生……並無此意。”
王姮姬怕嚇著文硯之,扯了扯王章的袖口,王章朝她擺手,“數罪併罰,本該叫你身首異處,但你治了我九女之疾,之前種種暫且擱著容日後再算。”
說著,下人給文硯之搬了座。
文硯之驀然從雲巔摔入谷底,再從谷底飛上雲端,心神恍惚。
以為能什麼齊家治國平天下,實則連王太尉隨意幾句問話都接不住。
他終究是一個幼稚的書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王姮姬暗中提點道:“文兄,爹爹今日找你只是喝喝茶,不用緊張。”
新婿
雅間內環境窒息,門外侍衛個個手持利刃,手起刀落讓人身首異處,文硯之恍然到了鬼門關。
文硯之從未出仕過,缺乏應對大陣仗的經驗,從前跟著陳輔學藝,僅僅紙上談兵,見到真正的大人物難以保持鎮定。
他不禁向王姮姬流露求助的目光。
王章看在眼裡,“姮姮先出去待會兒。”
王姮姬低聲答諾,暗示叫文硯之該低頭時就低頭,自求多福。
文硯之見她秀麗的背影越來越遠,短吸了口氣冷靜下來,竭力保持著讀書人的氣度,心裡卻著實不願她離開。
王章呷了口茶,徐徐道:“之前外面傳流言蜚語,說你和我家姑娘在野外獨處,她傾心於你。”
文硯之聽到過那些風言風語,一凜,“您的意思是?”
王章打心底不大喜歡這新任寒人女婿,索性開門見山道:“姮姮是老夫的掌上明珠,平日摩挲寶愛不啻寶珠,老夫想問問你是否也傾心於她?”
於男女之事,姮姮向來不似世間女子那般忸怩。從前她對琅琊王一見鍾情,即便對方性如白玉燒有冷,迎難而上大膽追求。只是現在她膩了,拋棄琅琊王又對文硯之另眼相看了。
文硯之登時心防破裂,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更沒想過撬琅琊王的牆角。
她的出現猶如他世界中的一抹亮色,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平日唯敢在心裡默默欣賞她的美麗而已。
就像壁畫上高貴的神女,膜拜俯首之,娶回家當新婦是萬萬不能的。
他幫她退婚,是出於朝政的角度考量的。況且他是寒門,她是門閥,他們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落了眼簾,愧然垂下了頭。
王章催道:“年輕人猶豫什麼,傾心就是傾心,不傾心就是不傾心,還需要思考一番嗎?”
文硯之聲如蚊蚋:“王小姐與我說她已經有婚約了。”
王章道:“那件事你不用管,很快就不作數了,老夫只問你的意思。”
文硯之顧左右而言它,“小生與王小姐相互敬重,並無半分褻瀆之意。”
王章打量著他渾身上下的傷,這副靦腆模樣,“那你為何屢屢捨身相救,甚至為了她的病冒險上山採藥?”
文硯之啞然,淨白的臉頰,安靜得連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