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戢嚴肅道:“雪堂,我不是這個意思。姮姮與你的?婚事,礙你幫王氏何干。”
郎靈寂淡淡反問,“那仲衍什麼意思,白白使喚人?卻不履行契約?買東西不給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吧。”
他神智清醒,王戢這話明顯是不平等,用道德綁架他,讓他為?王氏效忠盡力嘔心瀝血,最終還不把女?兒嫁給他。
畢竟白紙黑字的?契約繫結了?他為?王氏效忠的?一生?,反過?來,他的?條件卻僅僅只有一個王姮姬。
“你在執著什麼呢?”
王戢惑然道:“你執意要娶姮姮,卻又不愛她,甚至是厭惡她。你們各自過?著自己?的?日子,這樁婚事完全沒有意義。”
郎靈寂道:“我信不過?你們王氏,娶她就為?圖一道保險鎖,行了?嗎。”
琅琊王氏,齊大?非偶,那可太任性?了?,用罷了?說把人?踢開就踢開。
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文臣,比不得王姮姬眾星拱月,地位非凡。
朝廷昏暗,他被唾棄了?根本沒地方說理,付出的?時間和心力也完全沉沒,最終他又蛻回那個偏居一隅的?低微琅琊王。
“王氏不會過?河拆橋的?,禮賢下士,你為?什麼不肯相信?”
王戢深惱怒,“你非要拿姮姮的?前途做賭注,綁著她不可嗎?”
郎靈寂衣冠楚楚,無動於衷,堅凝的?態度代表了?他靈魂中憫性?與情感的?喪失。
王戢道:“我琅琊王氏什麼給不了??”
郎靈寂道:“對不起我只要王姮姬。”
他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只信最實際的?保障。他已?經被王氏拋棄過?一次了?,這次無論是情蠱還是契約,他都會錙銖必較容不得半點討價還價。
在這場權數的?零和博弈中,王姮姬才是中間維持平衡的?那枚砝碼。司馬玖說得沒錯,他能有今日很大?程度上?是娶了?一位好妻子,如借東風之力。
王戢內心爭鬥了?許久,郎靈寂這邊是說不動了?,他的?事業不能沒有權臣襄助,不能被打斷一條大?腿,盲人?摸象。
王戢最終還是屈於事實,長長吸了?口氣,道:“好吧……你們夫妻的?事我管不了?。”
郎靈寂目鋒雪然,“那和離呢?”
“姮姮已?經嫁給你了?,自不可能輕易和離的?。”
王戢嘶啞低落,“她自己?也沒說要和離,剛才是我擅作?主張。算了?。”
郎靈寂闔了?闔眼。
當?初他出仕時本可以效忠帝室,之所以選擇世家,是因為?他覺得天下大?勢不可逆,司馬氏皇族註定要像太陽西沉一樣墜落的?,這時代是屬於世家的?時代。
司馬氏的?先祖篡奪了?曹魏皇族,又對諸如嵇康一類不合作?的?名士進行了?陰暗恐怖的?屠殺,得國不正,骨子裡流淌著狼一樣的?血液,他不屑於與這種家族合作?。
反觀琅琊王氏,族祚源遠流長,族人?懂得平流進取,更有嚴格的?家規家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