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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簡品惇只是笑著搖頭,搖去自己一時的分神。他也不期望她在經過他一回訓話之後就洗心革面,從此奮發向上,如果有這麼神奇的效果,他去當訓獸師好了。加重力道搓揉她的發,算是對於她的回答所能做的小小不滿,卻只換來花漾的呵呵直笑。

“頭髮搔到我的脖子了啦,好癢——”若非顧忌她手上半杯滿的牛奶,她一定笑倒在床上。“等一下打翻牛奶我可不要幫你洗床單噢——哈哈哈……”

“小聲點,你想吵醒所有人嗎?”他帶花漾回來時,家人都睡了,他雖然也知道他與花漾清清白白,沒什麼好躲藏隱匿,但是從開車回來到厲聲訓人,他都用最輕巧的音量在進行著,有點擔心家人半夜醒來發現他房裡多了個女孩而先入為主地對她烙下了“隨便”二字的刻版印象,當然更不希望家人詢問花漾今夜暫住家裡的理由是因為飆車被逮,那會讓她所剩無幾的形象全毀。

“那你不要搔我癢呀,哈哈……”她音量有收斂一些些,捂在手背裡。

“頭髮不擦乾,以後容易犯頭痛。”

幸好她的頭髮也短,三兩下工夫就可以擦得七分乾,簡品惇所幸不擦了,將大浴巾丟到旁邊桌背上,用長指稍微梳齊她的俏麗短髮。

她髮質不算頂好,沒有那種滑膩到嚇死人的烏亮,也很難做到廣告裡一把梳子放上去就會直接滑到底的特殊效果,但是摸起來軟軟的,很像某種小動物的軟皮草。

花漾灌完了熱牛奶,手心沒熱敷到什麼效果,還是覺得麻痛,胃倒是好溫暖。

簡品惇再從抽屜取來一罐藥,要她攤開手掌。

花漾是很心甘情願地併攏雙掌,看著他擠出一元銅板大小的透明藥膏,先在他自己手間弄勻,再用比她大上許多的手掌包覆住她的,幾次輕輕揉搓,藥膏很均勻地平布在她紅紅掌心裡,涼涼的藥性倒是真的讓那股麻痛變的輕淺。

“打完了人才在假惺惺噢?”花漾抬頭瞅他,口氣中玩笑居多,“這算不算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呀?”看他抹得這麼小心翼翼,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手心那三條紅痕不是打出來的,而是被哪把開山刀給劈出來的了;再看他皺著眉峰的模樣,又變成好像她的手是被手榴彈給轟得血肉模糊。

薄唇微微噘著,替她的雙掌吹了幾口氣,如此一來,本來就在肌膚上帶來涼意的藥膏變得更敏感,可是花漾的臉卻燒紅了。

簡品惇可沒發現她的異狀。這時才發現他下手的力道似乎真的太重了一點,方才看她的掌心還沒紅的這麼嚇人。“這叫恨鐵不成鋼。”收起藥罐,順便將空牛奶杯拿走,“等一下你就睡我房間,我到書房去。”他正好有件案子要看,準備用接下來幾小時來解決它,而她也該好好睡一覺了。

花漾伸手揪住他的衣服,換來右手掄拳時的疼痛,“噢……”好痛。

“你做什麼?藥還沒乾就被你給擦掉了。”全擦在他衣服上了。

“不是啦,我是想叫住你,問你一個問題啦。”

“動嘴問就好了,手伸過來做什麼?”他只好再替她抹了一次藥。

她看著他因為低頭料理她的手傷而垂覆的睫毛,幾綹劉海更擋住了他的表情,可是花漾真的被他的舉動又弄溼了眼。

不要對她這麼好,她會很貪心很貪心想要更多,很貪心很貪心只要他對她好,其餘人都不可以來瓜分。

如果他沒有打算接受她,就不要這樣對她,不要讓她有貪心的可能性……

讓她抽手……

發覺她雙手的瑟縮,他以為是他弄疼了她,“很痛嗎?”他的手掌握著沒讓她縮回,“忍一忍,等一下就好了。”他真以為她是手痛,又在她的掌心吹幾口氣,幫她消痛。

“簡先生……我知道你對家人都很好很好,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