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機趁機道:“魯公請想,太子深具人望,若冒然行廢太子之舉,必惹得天下議論紛紛,若再殺掉他,難免會引起激變,而眼下天災連降,民情不安,州郡之亂大有一觸即發之勢,這時朝廷要是穩不住陣腳,勢必四海沸騰,滿盤皆散,還望魯公三思。”
賈謐面上不露聲色:“那,依你之見呢?”
陸機建議道:“依下官之見,廢太子不是不行,但必須暫時留太子一條性命,以穩住人心。等新太子確立數年後,朝野漸趨平穩,再將他遷到邊遠州郡去做個藩王,那時,他心裡服氣,別人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言之有理。”
“此事還需穩妥處置。”
“怕就怕將來的局面不好收拾呀。”
“陸先生不愧是江南第一人。”
“嗯,既要保全的廢太子不死,又不動搖魯公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可確保天下太平,真可謂三全其美。”
“不錯,不錯。”
“魯公若依此計而行,則大晉萬世江山無憂矣。”
眾人議論紛紛,一個個點頭讚許,賈謐越聽越煩,“哼”了一聲,起身佛袖而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覺尷尬無趣,遂紛紛起身退出。最後,只剩下石崇和劉琨二人。
石崇紛紛想要拉住眾人:“眾位怎麼走呀……哎……你看,這是怎麼說的……”
劉琨道:“大哥不用勞神了,人心已散,想留是留不住的。”
石崇嘆曰:“唉,何必呢?不就為了廢太子嘛,何必鬧得如此之不愉快!”
劉琨認真地說道:“廢掉太子便是拋棄天下,而他魯公卻偏偏鐵了心,他今日不聽良言相勸,明日自有後悔不及的那一天。在下知道,大哥贊成魯公,怕在這一點上,請恕小弟不能苟同!唉!如今小弟是真羨慕祖士稚啊!算了,小弟也走了!”起身劉琨起身大步出門。
賈謐心事重重地回到魯公府,不大一會兒,孫秀來訪。
孫秀故意問道:“魯公!在下聽說你府上不是在舉行宴會嗎?只是為何眾人紛紛離席而去?”
賈謐沒好氣地說:“難道你沒看見嗎,他們各有各的打算,全都跟在下不是一條心。既然如此,他們待在這裡還有何意思?”
孫秀小心翼翼地說:“哎,隨波逐流乃人之常情,並非他們跟您不一條心,而是面對如今強勢無比的太子,實在令他們舉棋不定呀。不過在下敢打賭,只要您今晚殺掉司馬遹,到了明天,在下敢擔保不光他們二十四友中沒人再說閒話,就是整個朝廷,也再不會有誰敢出來反對您。”
賈謐眼冒精光:“這麼說,你也以為司馬遹是非殺不可了?”
孫秀誘惑道:“魯公,只有殺了此人,才能永絕後患。”
“正合我意!”賈謐眼珠轉了幾轉,下定決心。
隨後幾天,洛陽街道,皇帝以保護太子大婚安全為由,紛紛調動京城禁軍,李肇、趙王兩位禁軍統領日夜操練兵馬,京城局勢陡然緊張起來。不少內心同情太子的人,紛紛暗暗為太子擔心。
然而,讓大家瞠目結舌的是,當事人太子司馬遹卻一點也沒有著急,仍舊優哉遊哉的忙著自己的婚禮。一時間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世家的人也紛紛召集本家族最優秀的人才,開始未雨綢繆。
琅琊王氏的代表人王衍、王彥、王戎三位長輩,再加上兩位傑出的後輩王敦、王導,五人匯聚一堂,議論紛紛。
“天下局勢越來越詭異莫測了,處仲你一向機敏,先來說說!”王戎看著王敦點名道。
“是,各位伯父、叔父,侄兒認為天下大亂就要來了,我們琅琊王氏要早早做準備!”
“處仲且細細道來!”
“此次太子、皇后爭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