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賬的時候。
“給我殺,找到景元帝后妃本世子獎黃金百兩,皇子千兩,加官進爵,跟我殺了暴君的,本世子給他封侯拜相!”義忠親王世子坐在馬上,大吼道!
升官發財,兵勇們聽進耳朵裡,再也顧不得什麼,拿著刀,見人就殺,見人就砍,眼睛都殺紅了!
瓊芳殿偏殿靠著冷宮,雖離著正華門浣衣局等有些距離,卻也並不很遠。最少,是等不到支援的禁軍趕來了。
先時徒宥昊賈瑚等人喝了藥,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喧囂聲,三人正自奇怪,那安義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昏暗的燭光下,驚恐得尖聲叫道:“殿下,不好了,有叛軍殺進宮來了。”
三人都是大吃一驚:“皇宮內苑,怎麼可能會有叛軍?!”
那安義跪坐地上,嚇得全身打擺子,哭嚎道:“奴才也不知道這許多,只是聽那前頭來報信的侍衛說,是義忠親王世子舉兵謀反,也不知道勾結了誰,從正華門一路殺了進來,如今,已是快要到了!”突然又大哭道,“奴才看了一眼,那報信的侍衛渾身血紅,手上的刀子刀柄處的絹布都是暗紅的,也不知道殺了人。身上還帶著傷……殿下,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啊?!”
瞬間三人都是變了臉色,齊齊驚問道:“當真已經進了宮了?義忠親王世子不是已經被貶為庶人了,他哪來這麼多人,這麼完備的計劃?正華門的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巡邏的禁軍呢,都去哪兒了?”
安義哭道:“自然都是死了啊。那侍衛說,義忠親王世子高喊著給升官進爵,許以重金,那些兵勇們是見人就殺,已經死了好些人了,那報信的侍衛還是武功高強才得以趕過來報信的。殿下,您趕緊換衣服,咱們好逃啊。”
徒宥昊跌坐在床沿,驚惶無奈:“這檔口了,叛軍都要到了,我們能逃到哪裡去?”他可是皇子,宮裡多少人知道他在此處隔離養病?義忠親王世子隨便拉個人就知道他的所在,又怎麼可能不來追他?他身邊就只這麼些人,怎麼能逃脫過去?“要是你們護送我一起逃,等於是告訴人目標,我一個人,那義忠親王世子也不是傻子,他能不知道我的年歲?怕是寧可錯殺,也絕不犯過吧?”要是徒宥昊自己,怕也會下同樣的命令。既然謀反了,怎麼也要叫今上的血脈全部斷絕了才好。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不就是個例證?徒宥明絕不會放過他的。
門外喧囂聲已經越來越像了,賈瑚出得院子,耳朵貼了地面,只聽得一陣紛沓的跑動聲,還有馬蹄聲,想也知道,敢在這皇宮大內策馬狂奔的,除了義忠親王世子徒宥明,再沒有旁人了。再看門口侍衛,早已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是去作戰抗敵了,還是已經跑了。
韓昹已經無聲地哭了起來,卻是不曾如往常一般放聲縱哭。這一刻,他倒真正有了一個名門子弟的氣度,明明已經是驚懼到極致了,卻依舊咬著唇,沒有叫自己太失態了,默默掉著眼淚,對著鏡子開始收拾自己的儀容。
徒宥昊看著這樣的小胖子伴讀,也不知怎麼的,明明心底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眼睛裡,就是一股子水水的,然後臉上就溼了。他低下頭,不叫眾人看見自己的模樣,背脊卻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叫自己擺出了個皇子該有的模樣來。
安義已經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傻了。徒宥昊讓他走:“你留著也沒用了,現在跑,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安義苦笑搖,卻是說道:“奴才一條賤命,那就是伺候殿下的,殿下既然不走,那奴才也不走。”
話雖如此,徒宥昊三人也明白,安義這些天伺候他們已經是這瓊芳殿人盡皆知的事,這會兒他們三人要是死了,安義就算在叛亂中僥倖留下條性命,事後也得被追究責罰處死,不定還得帶累家裡。倒不如現在跟著徒宥昊一起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