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法文有興趣。
「後來有點時間就去學。」
「說來聽聽。」她用法文問。據說法文說得太快像吵架,放慢速度又甜得膩死人,她想聽聽潮會怎麼說。
「說什麼?」他用法文反問。
「什麼都好啊,要不然我們來聊聊你這幾年生活,你寫給我的信都寄丟了,那你用說的好了,我想知道你過得如何。」葉千尋雙手撐著下顎,明亮的眸子閃著期待。
葉江潮先是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沒什麼特別的,就和你離開之前一樣,只是重心放在公司上頭,畢竟我太年輕了,難以得到那些老員工的認同,假日也是在處理公事,所以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說。」
他的聲音象是音色低沉渾厚的大提琴,悠揚的繚繞在耳際,更添遐想的魅力,讓她聽了完全陶醉,***他繼續說下去,就像說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永遠別停下來。
「如果不值得一提,怎麼會寫了那麼多封信給我,難道每封信裡都只有招呼而已?」
他淺淺一笑,點頭。
「靠……呃,真的假的,你都只有給我一句打招呼的話?」
「我詞窮,偶爾說一下臺北的天氣如何而已。」
葉千尋原本還對那七十二封信感到萬分遺憾,現在聽他轉述,也難怪收到信的人沒有把信退回來,除了看不懂中文懶得退回以外,就算看得懂,大概也因為只有短短几句無關緊要的話,而覺得沒什麼重要索性直接扔了吧。
「沒寫你的事情?」
「我沒發生什麼事,有什麼好寫的,倒是……你們不準備搬回來嗎?」他在意的是父親日漸年邁的身體。
「當然會啊,不過大概要等爸爸和kay結婚吧。其實我這次回來也是來探探爺爺的口風,畢竟當初爸爸執意要離開臺灣,和爺爺吵架的盛況真是驚天地,泣鬼神,萬一爺爺還在生氣,爸爸回來,兩人不又繼續槓上了。」她喝了口檸檬水潤喉。
「你真的懂事了。」
葉千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當然,難道你以為我只有身體長大嗎?」
她提到「身體」,葉江潮不免想到今天早上的尷尬,臉色微微泛紅。
「潮,你怎麼了?」
「……沒事,冷氣不夠冷。」
她冷到都想找衣服穿了,他居然還嫌不夠冷,抖抖。
過了一會兒,前菜上桌,接著老闆親自端著主菜過來,他們繼續一面吃一面聊。這回輪到葉江潮聆聽她在法國發生的種種事情,他聽得忘我入迷,彷佛正親身經歷她的感覺,直到三點陳秘書打電話來提醒他和客戶有約才不得不打住。
「江潮,她真是你親侄女?」結帳的時候,老闆忍不住問。
「她叫葉千尋,你說呢?」葉江潮沒有直接證實。
「呃……」老闆被他這問題給弄得更胡塗。
假如兩人真是叔侄,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們之間的親密也未免太曖昧了,總覺得他是以對待情人的方式在寵溺侄女,唉,這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了點?
「江潮,回頭是岸吧。」老闆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他不要陷入太深。
葉江潮彎了唇,似乎連眼睛也在笑,他沒有解釋,徑自攬著葉千尋離開。
他當然並非故意造成旁人的誤會,他只是小人地想藉此獲得一些滿足罷了。
曖昧的年齡有著曖昧的距離,他必須抓準這個距離,以防自己越界。
他和她,確實太遙遠了……
猶如一艘永遠找不到停泊港灣的船,只能在大海上迷航。
鉛筆盒、手帕、短褲、外套,他一一確認後統統塞入她的書包裡,個頭那麼小卻得背一個大書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