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雕像底下根本不可能窺見其全貌，但速公鹿看見了，某個剎那，彷彿神祇低下了頭，來遷就它的信徒。

那是一個法用詞彙明確形容的生，甚至是不是生都很難界定，它被栩栩如生雕刻出來，屹立在這片森林。

不，是這片森林依附它而生長。

速公鹿感受到一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在雕像裡湧動，在這裡的每一棵樹、每一捧泥土裡湧動，那生命的能量在源源不斷進入他的身體，充盈著他，滋養著他。

“這是什麼……”站在雕像底下，他很艱難才開問出這四個字。

不露白走到他身旁：“不知道。”

速公鹿愕然：“不知道？”

不露白他一起仰望：“我只知道這是我盒子裡出來第一眼見到的東西。”

第一眼？

速公鹿著迷般的視線法雕像上移開：“你在這片森林裡出生？”

“出生？”不露白輕而易舉將視線轉回身旁的鹿角青年，顯然，他已習慣雕像帶來的影響，不至於像速公鹿那樣難以自控，“你為什麼

會用‘出生’這個詞。”

速公鹿愣住，是啊，自為什麼要用這個詞？

不露白語帶自嘲：“出生，或者說誕生，總要有一個源頭，比如進入裡世界的那些人，他們的‘出生’來源於兩個細胞的結合，我們呢，來源於……兩個盒子？”

速公鹿當然不這麼想，難道兩個盒子砰地對撞就生出了第三個盒子，這滑稽了。

但否定了這個，就不得不面對一個更可怕的事實。

他們有“成長記憶”，彷彿生來就是在這副模樣，父母，幼年痕跡。

“我看昔日裡列車的影像了。”不露白不是乾等了十天，在速公鹿醒來的時間裡，他把那幾個旅行者所有進入的旅途都看了個遍，尤其是昔日裡列車，更是反反覆覆看了又看，“你說得對，前我們是有盒子的，我們本應天生自由。”

速公鹿終於拼盡全力剋制住來自雕像的“強大吸引”，艱難收回視線，轉頭望向不露白，等待著，因為知道對方還說完。

不露白一直等他看來，才繼續：“但你有有想，原本不必待在盒子裡的我們，又是何而來？”

速公鹿終於明白了不露白將自帶到這裡的意圖，他了不露白昔日裡的秘密，不露白還了他這片森林的秘密，儘管尚未破譯：“你覺得上面知道？”

不露白所謂：“他們最好知道。”

知道，找答案的路會方便些。

不知道，上面那幫傢伙就真的一點價值了。

速公鹿一次仰望雕像，他才在這下面站了一小會兒，已經感覺到身體汲取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忽然之間，他懂了金錢豹為什麼要在這座雕像底下，問他“我們何而來”的問題了。

因為這座巨大的雕像，就像是來自遙遠“先民”的創世神崇拜。那些“先民”或許真的看見“神”，於是憑藉記憶，為神豎起了雕像，而神用凝聚在雕像上的能量，反饋這片土地上的信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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