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蒼嘆了口氣,道:“他來去無影,我們從來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做過些什麼,你來得不湊巧,他已經走了有一天了。聽他的三言兩語,只怕此刻應該已經到了京兆府去看望秦族長和秦小侄了吧。”
“不會吧,這麼快,怎麼到哪都說見不到他呢?”卻是唐雙兒走了上來,不滿道:“他都成那樣了,你們都不好好看著他,就不怕他出事麼?”
周天翼笑道:“以他此刻的武藝,天底下還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他,再說了,這五年來,不是還有一個人一直跟隨著他,不離不棄麼。”說罷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唐雪柔同樣嘆了口氣,轉而問道:“對了,悠然姐姐呢?怎麼沒有看到她啊?”
周天翼忽然抬頭望了望天,神色間帶著一絲奇怪的感覺,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絲笑容,道:“說起來你們來得也正是時候,今夜,正是黃兄弟履行他五年之約的時間。”
入夜,雁門關關城中。晚風輕揚,將白日的炎熱與都市的浮華盡數吹散。那條筆直的石板街道上,在晚風的吹拂下只留著片片古樸的醇厚之感和透過楓葉的點點月色。雖只是點點月光,卻也能辨出黃落寒在石街上緩緩地踱著。清風拂起他額上的劉海,藉著月色,依舊可見一張俊美的臉龐。沒有說話的他只是胡亂地踢著腳邊的落葉,臉上帶著些許興奮與靦腆,口中喃喃自語,並未理會身旁的繁花似錦,皓月當空。
忽然間,風中夾著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向著落寒一同襲來。黃落寒一怔,尋聲望去。此時杜悠然也正探頭而出,迎面趕來。兩人四目相對,相距不盈一寸。此時曉月朗照,杜悠然一襲白衣,隱隱然便是白衣如雪,佳人如玉,而俏麗的面容印著盈盈的月光,更增一份晶瑩。落寒只覺得她吐氣如蘭,幽香陣陣。再度直視時,又覺其清麗不可方物。心中又是一陣激盪,卻也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五年前,兩人戎馬生涯,一路歷經坎坷,五年後,當再度相見,杜悠然已然沒有了昔日的仇怨與悔恨,當年黃家的種種過錯,終不是黃落寒之過,一路追隨,兩人的心意早已明朗。
輕輕一笑,杜悠然迎著落寒的步子走了上來,柔聲道:“怎麼,你不是有事才約我出來相見的麼?”
黃落寒定了定神,說道:“我…我是來赴五年前的約定的。”明月悄然躲入雲中,微笑著透著朦朧關注著著場約會。
杜悠然聽到約定一詞時,心中微微一震,微揚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她的柔荑緩緩抬起,輕輕撫著黃落寒的臉:“五年了…我還以為…你早就不記得了…”話未畢,清澈的眼眸中已然淚光盈盈,泫然欲泣。
五年征戰沙場,五年戎馬生涯,少女本以為昔日的那一抹柔情早已喪失,卻不料在今日,在遇見與自己相隨了十來年,始終默默守候著自己的少年時,依舊能再度喚醒。
沒有說話,沒有其他的聲響,昔日的種種湧上心頭,年少時第一次的遇見,家門不幸,黃落寒伸出援手,默默相隨,到後來李皓月身死,黃落寒為了贖罪,黯然相隨,無論是京兆府,還是代州雁門關,始終沒有別離。沙場征戰,你死我活,黃落寒這麼一個柔弱的書生為了守護之自己心中心愛的女子而留了下來,無數個日夜的驚心動魄,無數個夢中的深切思念,早已化作了一絲暖意,化解了杜悠然心中的傷痛。微笑,再度毫無保留的綻放在了杜悠然的臉上。
五年前,你只留下一句“我會回來的”便消失無影,等我明白過來,你已經追隨者楊將軍而去,從嘴危險的斥候做起,到後來的能獨當一面,統領數百人,這一切,杜悠然都有耳聞。而近日,這一個日思夜想之人,終於站在了她的面前,流露出了昔日的靦腆。
“這些年,過得好麼?”輕輕挽起黃落寒的手,少女顧不上眼角的淚水,縱然自己在龍騎兵中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