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給了王婭寧六萬多元現金。這個女人正是肇事司機的妻子,也就是羅拾的母親杜鵑。
王婭寧對羅家可謂恨之入骨,而杜鵑拿來的錢遠不夠他們應該給的賠償,她忍著撕罵杜鵑的衝動,只是冷冷告訴杜鵑,這錢遠不夠支付厲大川的醫院費讓她再去籌。
幾天之後更消瘦的杜鵑又拿來了,用黑色塑膠袋包裹的五萬多元的現金。
只是這次杜鵑離開醫院後,十三歲的羅拾突然衝出來搶王婭寧手上的袋子。
但他沒能把錢搶走,因為個頭比他大了不少的十四歲的厲臻衝過來把他打倒在地,羅拾實在反抗不了才哭著懇求:“求求你們把錢還給我,那是我媽的救命錢,她再不手術就活不過半年了!”
他媽媽的命是命,難道厲臻,厲舒,厲溫爸爸的命就不是命嗎?而這一切都是他爸造成的!他爸不負責任地丟下他們,憑什麼來找他們!
王婭寧沒理會孩子,只是拿著那裝著五萬多元現金的黑色塑膠袋,拉著厲臻走了。
而王婭寧改變主意是在她最崩潰的那天。拿到那五萬塊的兩天後,厲大川還是拋下了她跟三個孩子走了,而悲痛欲絕的王婭寧,在醫院驗血的視窗又碰到了杜鵑的那個男孩。
瘦弱的孩子先跟抽血視窗的工作人員問:“阿姨,賣血能賣多少錢一克?”
在被詢問與解釋了一番後,男孩又固執地問:“那你們醫院收腎嗎,我有兩個,我把一個賣給你們能夠我媽動個手術嗎?”
那一刻悲傷到哭不出來的王婭寧突然就嚎啕大哭起來。
後來,她把杜鵑給的厲大川沒花完的醫院費共計七萬多元還給了杜鵑,母子三人靠厲大川公司清算後得到的一筆並不多的收益,度過了最堅艱的時。
幸運的是杜鵑的手術很成功,不幸的是兩年後她的病情復發,沒幾個月就去世了。
十多年後,羅拾再說起這段往事,並沒覺得像說別人的事,而是依舊沉重陰暗得像能隨時籠罩他的夢境。
看著陸星辰也露出了陰鬱的神色,他笑了笑說:
“我知道厲家挺慘的,但當時的我只能顧及自己的慘,我爸媽的事讓我們整個家族都被刮帶了,而他們到死也沒能還清借的債,我就成了個不吉利的拖油瓶。
年邁的奶奶以村裡並不太值錢的房產為代價,伯父家終於願意收留了我。我在打罵之下飽一頓餓一頓的唸完初中,接著奶奶去世了我也就輟學來了市裡。
進廠打工滿足不了十六歲想掙大錢給那些人看的我,所以交了很多會賺錢的朋友,還跟一個師父學起了手藝。
出師那天,我在地鐵上第一次拿著刀片,準備划向我從銀行附近就尾隨的女人的包,厲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什麼都沒說就死死抓著直到那女人到站下車,才冷冷看著我問,當年要賣腎給媽媽治病的小孩,現在開始賣良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