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睡醒就看到母親站在小陽臺外隔著玻璃門打電話，十有八九是聯絡陸文禮去了，她假裝沒睡醒向外翻了個身。

這時看到反扣在床頭櫃上並靜了音的手機，想到她廢九牛二虎才撈回家的傢伙，在她到家後還手機轟炸了她幾個小時，她連手機都不想看，直接把臉埋在枕頭裡。

就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許芳華推門進來看陸星辰還在睡，便輕手輕腳去了廚房準備早飯。

陸星辰住著個單間配套，廚房跟客廳房間都在一個空間，趁著許芳華開冰箱的聲音她坐了起來。

許芳華轉頭看過來，“把你吵醒了？”

“沒有，肚子餓了，你要做什麼？”

母女倆誰都不擅長廚藝，離開陸家後陸星辰也一直給許芳華請阿姨照顧著一日三餐。許芳華盯著冰箱看了一會兒，問：“你想吃什麼？”

陸星辰掀被子下床，隨手拿起搭在椅子靠背的外套穿上，“有餃子跟燒麥，我來煮吧。”

“我來煮你去洗漱。”許芳華從冷凍櫃拿出幾袋東西，挑了兩個口味的餃子說，“我再給你煎兩個雞蛋。”

“你會嗎？”

“這話說的……要不水煮？”

陸星辰點頭，“我就愛吃水煮的。”

許芳華噗嗤笑了，下一刻又覺得有些抱歉，陸星辰敏銳地湊過來抱住她的肩膀調侃，“要不，你去報個廚藝培訓班唄？”

許芳華沒好氣道：“嫌棄你媽不會做飯了是吧？”

陸星辰嘖了一聲，“也怪我，沒什麼追求還愛慣著你，看把你慣成什麼樣了。”

許芳華這下當真哭笑不得，陸星辰這才捏了下她的肩膀往洗漱區走，“你煮雞蛋吧我洗臉。”

許芳華一邊做早飯一邊說：“你給我租大房子請阿姨，自己住這麼小的地方還不會做飯，我看著心裡也不是滋味。”

“公司飯堂的大廚手藝不比阿姨差，再說做飯也不難吧，我也就是不想做，要做起來還有廚師什麼事？說到做飯……”刷著牙的陸星辰看向許芳華，“陳媽讓我們去家裡吃飯要去嗎？”

陳媽……

許芳華想到陳淑芬，手上的動作不由停下，“你去找陳媽了？”

“沒有。”陸星辰將母親的反應看在眼裡，把牙給刷完了說，“我在公司碰到陳孝琳了，是她問我的。”

“哦。”鍋裡的水開了，許芳華開啟鍋蓋把餃子放了進去，許久沒有下文。

陸星辰洗好臉將洗臉巾丟入垃圾桶，“你要不想我們就不去。”

“也不是不想……”許芳華用勺兒動了動鍋裡的水餃，“你知道你陳媽嫁給了劉文豪的事吧？”

陸星辰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活，“知道。”

許芳華往邊上站了站，“劉家雖不能說是豪門，但劉文豪也是身家過億，我當初把陳淑芬介紹過去做事，也沒想到她能嫁進那個家裡。我也不是嫉妒她嫁得好，而是如今我過成這樣，當初照顧我的阿姨卻成了闊太太，我這臉還拉不下來。”

許芳華回答得很誠實，她雖不是富家出身，但從小被送入藝術學校學舞，憑藉長相與才藝又很順利進入文工團，接著又嫁入豪門做了二十年的闊太，也算天之驕女一路坦途。

現在落魄至此，她都還沒能接受現在的自己，何況與其他人的高低落差？

“你難受我理解，但是媽，我們的處境就是這樣，也只能在現有的基礎上奮鬥想要的生活，這是現實。”

許芳華苦笑，“我除了跳舞什麼都不會，再說我都快五十了，誰會看一個滿臉褶子的人跳舞，就算有人看我這身子也跳不動了，我這輩子是沒什麼指望了……”

“媽。”

“我知道你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