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所站立夯實的平面,竟然慢慢演變成斜面,整個空間都朝同一個方向旋轉,而雙腳被吸附在鐵片上頭的沐陽,也只能像不小心混入行李箱的小貓咪般,被迫移步到新的位面上去。
這到底是陷阱還是某種藝術表現,再糾結也無關緊要,沐陽只需明白,自己身體如果膽敢鬆懈下去,指不定腳踝就得扭傷拉傷。
他抓著同樣跟著旋轉的門框,從戒指裡出去的[落染]還頂著鎖眼裡頭的鎖銷,就怕要是這時候拔出來,會壞了機關,要是把門卡死了,就落得個大麻煩,畢竟機械可不如魔法那般概念上模稜兩可,存在與否都是不定性的那般,機械都是真實存在,客觀存在的,是極容易損壞的東西。
就算不敢輕舉妄動,也無法安穩下暴躁的心跳,以及對危險感知反應過激的軀體。眼看世界馬上就要完全傾倒九十度,全身的肌肉已經開始為鎮定沐陽餘裕的表情而賣力,不過要是繼續下去,那離阿鼻叫喚也不遠了。
按照這個勢頭,整個房間像齒輪一般扭轉個一百八十度,天地顛倒,也不過時間問題,而沐陽必須在這之前解開腳底的束縛,破解機關,進入到門後面的世界中去——
這等完成度的機關,絕不可能只為了玩樂,一定有它的意義!
房間的機關就好像偵測到沐陽開始轉動的大腦,扭轉的速度也突然進一步加快,機械驅動的轟鳴聲彷彿要把地層都給粉碎,光聽聲音,這動靜就算把落花村也順帶一同埋葬了也絕對不像個玩笑。
大腦昏沉,彷彿一顆鉛球在天靈蓋裡頭鼓搗轉悠,但眼前所視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門還是那個門,精緻鋪滿的花紋鐵片也還是那麼精緻。
這也許就是倒吊在冰窖裡頭的白淨豬肉的滋味,沐陽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還留著個豬頭來感受不斷壓迫大腦的血液流,至少他還能搞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腳下的吸引力可不比地心的重力靠譜,要是突然消失,那沐陽就要面臨腦袋灌滿了熱血的同時,還能否對即將開裂的大腦瓜子展開救緣行動的問題,所以沐陽死死抓住面前凸起的門框,讓肌肉擁有短暫的自主能力,能在迷糊之際,擅自保住性命。
屠宰場...
盯著前面這棟紋絲不動的門,除了整個房間倒轉,沒有任何讓他眼前一亮的點,門緊閉著,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鑰匙機關不過是讓整個房間旋轉的無聊把戲。
豬肉...
不知怎的,自嘲時隨心一想的比喻,卻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還是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就像從織布的邊角跳出來的毛線,拇指上的倒刺,讓他在意得不行。
門...
肉豬,被人類有意繁殖,最終被大卸八塊的命運。而被包裝成成品之前,都會被送上屠宰場的流水線,放血,燙皮去毛,取出內臟洗淨,最終一塊一塊倒吊著送進切割機去,送到人類嘴邊迴歸生命迴圈。
多少把現狀比作成屠宰場的肉豬,似乎多少也有點牽強,但眼前這棟無論如何都想越過的門,卻越來越妖魔化,不過一介無機之物,冰冷之中似乎暗含活著的殺意。
自己可不想成為任人宰割的肉豬。
腦中唐突響起警告——
快躲開!
沐陽突然恍惚之中鬆開緊抓著門框的手,捲起了身體——
突然,腦後一陣巨響,暴風席捲,刀鋒般的殺意掠過沐陽裸露的後背,斬裂空氣,環繞在身邊一半的[落染]碎片霎那間失去了響應。而透過大腿的縫隙,一對雪白的女性長腿如颶風般如流星般攜帶殘影,引入眼簾,一抹晗帶著瘋氣與癲狂的邪眼,以及附在眼邊的半覆面具,呼嘯而過。
後知後覺,就在剛才,那扇就算開了鎖也沒有欣喜地敞開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