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仇恨立馬又拉回到了沐陽身上,他拔開腿,應和著怒火的節拍,魯莽地對著沐陽的下半身踢出一記從來沒使出過的拙劣踢擊,卻被沐陽搶先一步踩中腳背,扼殺於起點。
而後再挑起另一條腿,也被沐陽用迅猛的踩踏截擊於半路,兩手腕不知不覺被沐陽雙胡搜牢牢拷住,驚人的腕力使紅髮男子動彈不得,只有脖子以上,依舊有活動的資格。
眼對眼,嘴對嘴,尖牙對利齒,兩人相距無幾的臉孔,互相對著對方臉噴射粗氣,眼中都是對對方的憤恨之情。
紅髮男子急切想打出約定好十回合內的最後一次進攻,想來想去,就只能依靠頭蓋骨的堅硬,這是他從未鍛鍊過的地方,頭蓋骨固然堅硬,但也是保護大腦的最終後盾,可沒法說用就用,釜底抽薪,換句話說就是豪賭。
而沐陽揣著同樣的思路,靜靜地等待對方最後的掙扎的到來。
兩人僵持了數十秒後,最先產生動作的是紅髮男子,他全身放鬆了下來,也不再抵抗沐陽給他帶來的壓迫,胸中的怒火消散了許多,猙獰的面孔也回到那副正直頑固的模樣。
沐陽生怕這只是詐降的計策,依舊保持著雙腳雙手的拘束,但過了許,久也未見其有所動靜,便嘗試一隻一隻地解開束縛,最終兩人和平分開。
虛幻的擂臺之上,要是想解除無言的尷尬,以及不知如何開口,只需要轉身,走到身後,拾起打鬥前扯下的衣服便可,然而本身就赤裸上身的紅髮男子,自然沒有衣服可撿,只能懊惱地盯著沐陽的下巴,懊悔萬分。
本該躺在地上,卻被溫蒂救了回來的沐陽,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第九個回合,如果你的回合繼續下去,你一定能對我的下顎造成傷害,腦震盪不可避免,接下來的10秒內我就會喪失反抗能力,也就意味著競爭中的‘敗’,戰爭中的‘死’,這場比試是你的勝利,我不會為我的大意做任何辯解。”
然而沐陽並不打算履行與他促膝長談的約定,漫步走向溫蒂,將勝利者一般的背影留給了男子。
“但你確實沒有碰到我分毫,回去好好從基礎重新練起吧,連帶你紊亂的大腦也一併好好洗刷一番,先把自己煉成真金,再想著照耀國家,如果你的道路不偏不倚向前伸,未來,我們會再見面的,期待與你的下一次交手。”
就像一個神秘的過客,沐陽丟下的這句話,與怯生生的溫蒂一同融化在了冰冷的夜色之中。
紅髮的男警員良動,沐陽拋下的話在他腦中響應,他慚愧地,脫力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望著沐陽鞋跟颳起的灰塵,自身那急迫的愛國心也灰淡了下來。
下定決心,先走第一步,撤銷路障,再談未來。
在前往落花村的路上,這一個小插曲,陰差陽錯地讓整條街都暫時歸屬沐陽與溫蒂腳下。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外,世間沒有任何事物敢去打擾他們,無論是雜亂的閃光燈,還是看不順眼的怒吼聲,這一刻彷彿都成為了遙遠的過去。身後離去的喧囂,與沒有星光的夜空一同暗淡了下去。
溫蒂從來未試過行走在如此寬敞的道路上,一輩子都生活在小瓶之中的那種憋屈,從他身上離散,方才知道原來空氣可以沒有一點重量,飲下口去是清涼的感覺。
“蘇恩...先生。”溫蒂大口吸氣半天,才將躁動的心平復,憋屈了的這數年,他感覺只要站在了沐陽邊上,過去的陰影彷彿照下了陽光。
“嗯?”
“為何要不惜跟警察大打出手,也要堅持走這條路呢?明明繞繞遠路,也不成什麼問題...啊,我不是在質疑你,只是...有點小小的疑問,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沐陽走在前頭,目視前方,呵呵一笑,表情輕鬆,嘲笑著濃厚夜色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