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將洗好的牌,輕輕堆放在了傑克的面前,一抖一顛的,注意力顯得散漫。這是因為他背後的那個女人,不知道是對沐陽的脊椎有什麼深仇大恨,從脊骨到尾龍骨,每一節骨頭,都像被手術刀般鋒利的眼神鵰刻,不曾挪開一瞬。
傑克單純把他的散漫來自傲慢與自大,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女神的異常。
莊家深吸一口氣,進入狀態,臉蓋上無表情的撲克臉,將手邊另一副不用的牌放到了桌子的另一端
左手拿著剛洗好的牌堆,右手神速不見蹤影的手技,兩張牌唰唰地便滑到了沐陽面前,令沐陽驚奇的是,只見一張是黑桃J,一張是黑桃K,兩數字直接就湊成了20。
這要是一般的玩家,那早就開始暢飲勝利的美酒,因為莊家要贏牌,一定要比玩家一方要大,甚至不能同數,也就是玩家湊20點,莊家就得剛好湊齊21點,散湊或者黑傑克,這種好事,可不多見。
但沐陽可沒這種天真的想法,也不會產生這次對手就會放過自己的僥倖心理,他更加確信,只要自己沒有摸出黑傑克,都只會產生被莊家擊敗的結果。
而且沐陽更加清楚,眼前這個目睹了沐陽的20點數,依舊像個臭小鬼似怪笑著的男人,傑克這都是有意而為之,是為了神化自己,為了墊高自己專門佈置的墊腳石。
然而不巧的是,他明明已經開始動手腳,而沐陽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出老千的蹤跡。
這不是一個好的跡象,沐陽天生沒有超群的肉體,沒有鍛鍊的天賦,甚至說他平庸,都已經有點抬舉之意。而多虧了背後那熔岩一般灼熱的視線,沐陽的精力也無法集中起來,說到底,連傑克出了哪一種老千,都不清楚,觀察的方向就像一輛沒有車牌號的公共汽車,前往哪一個站,都不清楚。
只要老千不暴露,那就沒有出老千,這看似暴論,卻是世界共通的真理,各種犯罪心理亦是如此。
能天生比人優一等,還可能不會受罰,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還打算繼續要牌不?差一點,就差一點,你就能抓滿21咯?有的人就是狗屎運啦,總能在關鍵時候抽到一手好牌,真不清楚老天爺為什麼總將好事留給別人呢,不過我勸你別抽啦,可不見得的每個人都能輕輕動動手指,就能千金到手,所以收手吧?收手吧?你要是爆了數,我甚至連展示自己都機會都沒有啦。”
傑克的表情唐突慌張起來,臉上流著汗液,高手荷官的形象蕩然無存。
“要是下一張牌就是一張A,不管是方塊還是梅花,是黑桃還是紅心,那我可就難受了呀,不,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啦,你堅決不會繼續要牌的,對吧?”
欲擒故縱,這便是這個矮子的真意,就算閉著眼,也能感受得到傑克內心那股嘲諷般的譏笑,以及不停吐著舌頭的犯賤表情。
明明一開始還不願意玩沒金錢賭博的棋牌遊戲,傑克現在倒是樂得不行。
沐陽側過頭,瞄了瞄背後的女人,似乎較剛才,又接近了數厘米左右的距離。
明明黑傑克21並不是一個能靠場外作弊就能得益的遊戲,沐陽實在想不清楚她究竟想幹什麼。
“不要牌,到你了,小荷官。”
“哼,懦夫。”
見沒上鉤,傑克自打沒趣地嘖了一聲,單手握著牌堆,心中唸唸有詞。
下一張是黑桃J,下一張是梅花4,下一張是——
短短在內心復讀了3秒,便將牌組順序全都複習了遍,這並不是超能力,也不是有場外提詞器作弊,而是真真正正的記憶力與手法,當自己洗牌時,能清晰記住哪張牌疊進了哪兩張牌之間,上方有什麼牌,下又有什麼牌,54張牌,除去兩張鬼牌,在他手裡時,怎麼排列,就是理所當然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