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在乎而心酸,但終究抵不過心底那不捨的疼惜,他輕輕的,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裡,已經被恐懼、不安俘虜的她第一次遵從了脆弱。
一點一點吻去那晶瑩卻礙眼的淚滴,鹹鹹的,苦苦的,就像這若即若離的情感,想要得到肯定,又怕太過急躁而把她嚇跑,那種壓抑的等待,真的很容易讓人崩潰。
越是受傷的心,越需要溫柔的呵護,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只是一遍一遍低聲輕喃,如催眠般安撫,“沒事的……,沒事的……,他會沒事的……。”
雖然部長一直在安慰我,可是,他終究不是神,這個世界不可能以他的意向為主宰,所以,當我們趕到醫院時,重傷昏迷躺在病床上的水無廉便是既定的事實。
輕輕走到病床邊,我生怕任何一點點響動都會打擾到他休息,他的手指冷冷的,靜靜的躺在我手心,感受不到任何溫度,連帶著心也麻木起來。
?陌尚?的幾名主要隊員幾乎都在,雖然人不少,氣氛卻有些壓抑,看到我們進來他們的情緒終於產生了一些波動,唯一熟悉一點的高島扯了扯嘴角算是打過招呼,部長也微微頷首,沒有過多的言語。
看著我面如死灰的木然,高島唇角動了動,哽咽著出聲,“你們走後第二天,我們去英國倫敦參加了一場邀請賽,比賽一結束,水無前輩就趕回國,可是剛下飛機就聽說你生病住院的訊息,水無前輩很擔心,立刻驅車趕往醫院,可是,沒想到因為心裡太過著急而沒有注意車速,過環形公路時發生車禍,結果……。”
不由自主的握緊手心,我壓抑著伏上靜躺的人,“你這個傻瓜,我是小強嘛,怎麼可能會有事,你這個笨蛋……?”
淚水無聲滴落,一點一點暈染上雪白的床單,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印記,堅強向來是我生存的籌碼和信條,可是,她卻讓我明白,堅強有些時候也是背上的行囊,偶爾要放下來休息休息,否則,不斷壯大的它,總有一天會把你壓垮,到那個時候,也許代價將需要你用一切來償還。
“天上湖小姐……,”看著我傷心的樣子,高島有些不忍,諾諾低喃,躊躇著開口,“水無前輩在昏迷前一直都喊著你的名字……。”
我身體一僵,心尖的疼痛令血液都變得冰冷。
“他說……,他說……,時間到了,不要傷心……。”
疼痛轉變成心慌,就像失去方向的孩子迷惘的站在十字路口,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卻沒有一個願意告訴我方向,哪怕是錯誤的都沒關係。
“他說……,要你不要擔心,他會告訴離夏,你過得很好……”這些話,高島說得有些猶豫,雖然是轉述,但是沒有人明白這些詞句的含義,包括他自己。
有什麼動心從心底升了起來,酸酸的,脹脹的,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什麼叫做很好?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很好?每天打工、賺錢、賺錢、打工,難過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咬,開心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打架,生日的時候沒有人和我一起喝白開水,工作的時候沒有人幫我招攬顧客,發薪水的時候沒有人請我吃飯……,你不知道當我認出你時有多高興,我以為……,我以為終於找到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理由,結果……,結果你卻讓我變得更加迷茫……,你……。”
力氣不知道從哪裡很突然的冒出來,我拽著他的手臂用力扯,“你起來,你給我起來,不準走,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不再猶豫了,你起來帶我一起走啊,小蓮!!”
我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感覺這樣毫無生氣的他讓我害怕,讓我心慌,我寧可跟她一起回去,我寧願永遠都是那個被人拋棄的林靜雅歌。
“天上湖……,靜,靜,你冷靜一點!!”感覺到我情緒的不穩定,手冢立馬跨前一步將我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