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嘔~……唔~……。”
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響徹整個房間,剛剛還溫熱到感動的晚餐就這麼毫不留戀的離開我身體,終究,連這最後的紀念都留不住。
腥酸的胃液吐完,緊接而來的就是苦澀的膽汁,這一次我不僅把所以能吐的都吐了個乾乾淨淨,甚至連膽都快要報廢,更遑論那一滴一滴滑落的淚水,即使它是唯一純淨的存在。
按開馬桶水閥,將所有的狼狽都沖洗乾淨。我輕靠著潔白的瓷磚,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雙眸赤紅泛著血絲,卻空洞無光,紅髮有些亂,頹然披下,慘白的臉色如刷了粉的新牆,神色憔悴得像很多天沒吃過飯的乞丐。
無聲了笑了笑,素以打不死的小強為驕傲的林靜雅歌,何曾這麼狼狽過?
靠著光滑的牆壁我坐倒在地,疲憊的閉上眼睛,終於堅持不住那連自己都不忍看一眼的面具,顫抖著唇瓣抱著自己細聲哭了起來,任憑淚水浸透,任憑聲音迴盪,放開壓抑的坦然哭泣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嚎啕,似乎不哭得肝腸寸斷誓不罷休。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傷心的哭過,重來沒有……,直把兩隻眼睛哭得紅腫像核桃,連視線都變得模糊才漸漸停下,卻還是忍不住間歇性的抽噎著。
混沌的大腦有些恍惚,我的意識漸漸迷離想要睡覺,朦朧之間,一隻溫熱的水杯輕輕塞進指間,我大腦瞬間清醒,全身僵硬,猛的瞠大眼眸,側頭,卻訝異得驚呼,只是聲音有些虛弱,“學長?你為什麼在這?”
輕輕擦著我額頭的冷汗,不二無奈的苦笑,“我從樓下路過,卻看見手冢滿臉寒霜的離開,擔心你會出事,就上來看看,沒想到……。”
“呵~,是嗎?好巧哦。”慘然一笑,我知道他肯定是因為擔心我才故意過來的,而且也許已經在樓下好一會兒了,只是看見我們回來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所以他大概是躲了起來,直到看見手冢單獨離開才感覺不對勁上樓來,幸好他有鑰匙,幸好……,“學長……,謝謝。”
“我說過了,永遠不要對我說謝謝。”輕輕將水杯放在梳洗臺上,他小心的把我扶起,“雖然是夏天,瓷磚地上還是很冰的,你現在不比平時,不能受寒。”
順著他的力道起身,我慢慢走回客廳,窩進沙發,接過他再度遞來的溫開水,一口一口細細喝著。
無聲的收拾乾淨桌上的碗筷、清理好廚房,他回到我身邊,卻望見沙發縫裡那在燈光下閃爍的驚喜,小心的拿起,他手指幾不可見的一頓,微笑著側頭,“這是手冢的吧?”
“嗯,他向我求婚,我拒絕了。”
“……!”無聲的將鑽戒裝回盒子,他細心的放在我手裡,曲指握緊我的拳頭,示意我收好。
“我告訴他我懷了別人的孩子,把他給氣走了。”
“你沒有說實話吧!”不是疑問的猜測,而是肯定的判斷,除了手冢以外,不二是最瞭解我的人吶。
“……!”
“靜。”輕嘆一聲,他心疼的撫著我毫無血色的臉頰,“你應該告訴他的,他有權知道真相,有權做出選擇,他不會因為這個就放棄這段感情,甚至會更疼惜你。”
“我知道。”輕輕的低喃,我靠著軟軟的沙發,望著明亮的頂燈呆然不動,“正因為這樣我才更加不能告訴他……,周助學長,不是我不給他選擇的權利,而是沒有人給過我選擇的權利,越是知道他的好,我越是無法原諒自己,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他,你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如何能毫無顧忌的面對。”
“那這樣傷害他,你又能放得下嗎?”他不贊同的望著我。
“學長,拜託,不要動搖我的決心,好不好?”疲憊的閉上眼睛,我現在才感覺到頭疼欲裂的痛苦,“讓他覺得是我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