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虛臉色微變,目光中帶著一絲陰沉,長長吐出一口氣來,臉容上掠起苦笑:“我豈能看不出,更何況忠勇王也並未掩蓋他的用意,他們提出晨兒與秦玄世子聯姻,須以當年蕭清風祖師的秘錄手札作定禮……。”
“這個條件你也敢答應?”
謝乘風赫然站了起來,臉上騰地升起怒意來,瞪著蕭若虛,慍怒道:“蕭師兄,你難道不知這個條件對於宗門,是真正的釜底抽薪,若是你應下來此約,從此凌霄宗就將成為忠勇王府的附庸,再無翻身的機會。”
“宗門什麼都可捨去,唯有祖師秘錄捨不得,我凌霄宗千年傳承,歷史悠久猶在出雲國之上,豈能為他人走狗?只要蕭祖師秘錄仍在,總會有重新復甦,崛起的一天,若是拱手奉於他人之手,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而你蕭若虛,也將成為宗門最大的罪人。”
謝乘風聲色俱厲,冷然道!
“啪!”
蕭若虛狠狠一掌拍在石桌上,他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連真力也無法抑制的流溢而出,全然隨著這一掌宣洩出來,轟然巨響,石桌嘩啦啦狂裂開來,碎得四分五裂。
蕭若虛陰沉著臉,冷冷地看著謝乘風。
謝乘風怡然不懼。毫不畏懼地對視。兩雙凌厲地眼睛交織在一起。就好像虛空中炸裂開兩道閃電。纏繞交擊。連空氣都異乎尋常地凝固起來。
蕭若虛沉著嗓子。從喉嚨深處低吼一聲:“夠了。你說夠了沒有。哼。這凌霄宗現在還是我蕭某人做主。還輪不到你謝乘風來指手畫腳。蕭某若是宗門地罪人。那你凌某人算什麼?”
“這些年來。蕭某為了復興宗門。儘量地匯聚更強地勢力。殫精竭慮。費盡了心機。你謝乘風卻是一心為你地愛侄東奔西走。可曾為宗門出過半分力?”
蕭若虛站起身來。冷冷道:“而今。宗門覆滅在即。你不思為宗門出謀劃策。卻反來指責蕭某人。豈不可笑之極!”
謝乘風臉色倏然變幻。陰沉晦明。身子撐了起來。彷彿要為自己辯解什麼。但臨到嘴邊。卻是吶吶不知所語。本是尖銳地神色頹喪下來。整個人就像一下子蒼老了幾分。沉默了良久。微微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凌某人如今不過一廢人而已。管不得那麼多事了。一切就由蕭師兄做主吧。”
謝乘風此番模樣。分明是心如死灰。
蕭若虛看著他的樣子,冷笑了一聲,轉身便走,他心中也是怒意難消。
“蕭師兄,玄兒與蕭晨侄女的婚約,你選個日子解除此約吧,大哥英年早逝,這告示全宗之事就由我這不不中用的弟弟代行了,敝侄頑劣,品性,文武俱非良選,自然是配不上蕭晨侄女,這解約書就由女方為主吧,總不能令晨侄女名聲受損了。”
謝乘風淡淡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帶著一絲疲倦。
蕭若虛身形一頓,並不轉身,沉默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大步走向了雲霧峽谷外。
他卻是根本不知,身後的謝乘風緊咬住單薄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逸出一縷縷血絲來,整張臉一瞬間面無人色,蒼白若紙,與那雲霧峽谷週年不散的煙雲頃刻間溶為了同樣的色彩,身體在吹進谷中的瑟瑟涼風中,輕輕抖顫著……
……
暮色漸深,天際一輪冷月高懸,清冷的悽然光芒揮灑下來,但臨到深谷周遭,卻似被一股無形之氣籠罩一般,將幽然悽清的月光阻隔在外。
整個深谷幽深得好似一泓深潭。
怪石嶙峋的深谷內,斷續傳出詭異的低吼,在近乎深沉的黑暗下,這個深谷似活了過來,與那幽玄融為一體,整個深谷腹地好似某種龐然,猙獰的洪荒巨獸的大口,能將一切吞噬。
謝玄抬頭看著那輪玄月,瞳孔中也似泛起了一絲清冷。就在冷月高懸在深谷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