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
自從新教逐漸取代天主教,成為英國的主流宗教後,懺悔室便少有人光臨了,逐漸成為了教堂的歷史遺蹟。儘管這些刷著紅漆木質小房間每天都會被打掃一遍,我還是沒有選擇那裡,而是跟著西蒙神父來到一間比較小的禮拜堂。喬治體貼得不等我吩咐,便主動等在門外。
我們站在小禮拜堂前鋪著繡有金色十字架的紅色桌布的祭臺前,先是由西蒙神父帶著我禱告,然後我們面對面坐了下來。
沒來之前,我那混亂的情緒擁堵在喉嚨裡,彷彿稍稍放鬆,就會傾吐出來。而當我坐下來時,卻發現那堵住它們的閘口好像卡死了一般,讓我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
晚秋的下午總是那麼短暫,微薄的陽光在禮拜堂的木地板上繪下的亮塊逐漸被拉長,傾斜,慢慢變成細長的一條縫,最後倏忽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暗紅的夕陽在牆上留下朦朦朧朧輕薄的一片橘紅。
我抬起眼,對上西蒙神父藍色的雙眼。毫無徵兆的,眼淚從眼眶裡掉了下來。
“他們要結婚了。”我哽咽道,氣管好像痙攣了一般,讓我幾乎無法呼吸,“天哪……天啊……他們居然要結婚了……上帝啊……”
“這太殘忍了……親手將他送給別人……居然還是自己的親人……為什麼是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把臉深深的埋在手裡,肺部痙攣著抽著氣,激烈的擴張又收縮,這讓我根本無法順利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西蒙神父坐到我的身邊攬住我,我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這份支撐讓我好像找到了支點一般。我放聲大哭了起來。
最後一絲夕陽被天際線吞沒,禮拜堂變得昏暗了起來。喬治靜悄悄的走了進來,燃了角落的燭臺,又靜悄悄的退了出去。西蒙一下一下的帶著緩慢的節奏,輕輕拍擊著我的背,好像在哄一個小孩子。
意識到這一點,讓平靜下來的我頓時尷尬不已,連忙坐了起來。西蒙神父遞上一塊兒溼毛巾,這是喬治剛剛進來點蠟燭時順便帶進來的。我赧然一笑,接過來將臉擦乾淨。
電光火石之間,剛才情緒失控時所說的話突然再腦海中閃現。天哪,我簡直想掐死剛才的自己!我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洩露了幾乎算是醜聞的秘密!我的心臟失常的狂烈的抽動了一下,抓著毛巾的手僵住在臉上,一動也不敢動。現在我只希望我剛才的聲音足夠模糊,而這位藍眼睛的神父是個守得住別人秘密的人,
“我有個大我七歲的哥哥希頓。”西蒙神父突然開口道,他的語速很慢,帶著一種低沉的懷念,“我父親很忙,我母親身體不好,所以我算是我哥哥帶大的。我們關係很好。”
我把浸溼的冰冷的毛巾按在眼睛上,安靜的聽他說話。
“他非常聰明,多才多藝,充滿風度,擁有許多高貴的品德,在他十八歲的時候,考進了愛丁堡大學的神學院。他是我們全家的驕傲。而對我來說,希頓就是父親一樣的存在,甚至超越父親。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我的偶像。這一直到我十三歲那年。
“我們突然收到從學校寄來的一封信,信裡說希頓犯下了不靠饒恕的過錯,被學校退學了。這簡直難以想象,希頓那樣善良溫柔嚴於律己的人,怎麼可能會犯下讓以至於讓學校將他退學的過錯。我們全家人趕到愛丁堡,接待我們的老師毫不客氣的告訴我們,希頓和神學院的另一個男學生之間產生了世人難容的感情,並且被人發現已經發生了肉。體上的關係,被學校發現後還不思悔改。而另外一位當事人已經火速的退了學,被家人帶了回去。
“這件事證據確鑿,我父母只能將希頓帶回家,無論如何他是我們的親人,父母不能不管他。之後,希頓是GAY的訊息傳遍了我們居住的小鎮。每天都有孩子往我們家的院子裡扔各種各樣的垃圾,他們不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