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看著他,認真的辯解著。但是約翰看上去對關於韋恩斯子爵夫人到底有什麼優點這個話題非常的反感,他很直接的打斷了丹的話,生硬的換了另一個話題。
丹也不生氣,他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約翰誇張的講著一個笑話,很快就放過了關於子爵夫人的話題,投入到現在的話題中。
我安靜的看了半天,越看越不對勁,直到晚宴開始,大家走向餐廳的時候,才攔住約翰,拉著他故意落後丹和另外幾個同學一步,小聲問道:“你怎麼了?你和丹看上去可有些不對勁啊。”
約翰立刻全身都僵硬了,他梗著脖子斜著眼睛看著我,沉默了好幾秒,才咬牙切齒的說:“我親愛的亨利,我的好朋友,你和你那個美國朋友又是怎麼回事?”
“你們在戰場上發生了什麼!”我小聲驚呼道,也來不及管他已經發現我和卡爾的事情,“參軍之前還……”
“我也不知道。”約翰看上去非常的鬱悶,“就是有一天,我們一起坐在戰壕裡抽菸,我懶得點菸,他就把他嘴裡那根剛剛點燃的煙塞到我的嘴裡,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他頓了一下,臉飛快的紅了起來,“就是這樣。”
“那丹是不是也喜歡你?”我晃了晃他的肩膀,“還是說你們已經相互坦白了?真是恭喜啊!”
“得了吧!”約翰等著丹的背影生悶氣,“我已經暗示了好幾次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覺得他不喜歡我,但他總是對我非常好,我。勾。引他的時候……別笑,對,我就是。勾。引他了!他也會害羞,也會有反應,但是他什麼都不說!”
說到這兒,他忽然委頓了下來,悶悶的盯著我們不斷前進的腳尖,忽然間又振奮了起來:“我決定這次一定跟他直接說清楚!必須說清楚!……亨利,你知道嗎,跟我們分在一個地方的同學原本除了我和但,還有十個,現在加上我們兩個,只剩下五個人了。不知道這一次放假,還能不能……”他沒有明說,似乎是怕招來厄運,“我不想……”
不想留遺憾。我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也頓時感到一陣淒涼。這次聚會,已經有五分之一的同學再也不能來了。還有一部分同學身負重傷,還躺在醫院裡等待著上帝的審判。大家都明白,或許再過一段時間,這裡又會有一些面孔永遠的消失,但是現在,大家只是坐在一起,故作輕鬆的開著玩笑。大家誰也沒提將來,怕說得太多,將幸福的未來規劃的太滿,反倒會招致與理想相反的厄運。同學們都喝了很多的酒,就像這是最後一次聚餐一樣。
1916年的夏天,局勢開始發生一些變化。英法聯軍決定發起進攻,爭取將德軍擊退至德法邊境。從七月一日早晨開始,半步兵在炮火的支援下開始向德軍陣地發起進攻,當天,法軍和主攻方向上的英軍都突破了德軍的第一道陣地,而英軍左翼則毫無進展。
我和詹姆斯所率領的部隊組合了在了一起,都被分配到了左翼部隊。而更加糾結的是,我們處於左翼部隊的最邊緣,遭到了強烈的反擊,幾乎支撐不住。這雖然不是我第一次身處險境指揮作戰,但這次的情況最危急。
德軍將我們與左翼的其他部隊隔離了,正在以猛烈的火力進攻著我們。炮彈密集的落在我們的戰壕內,特別是天空上的那幾架一直盤旋在我們的陣地上方的飛機。我們沒有飛機,而軍方的最新研究坦克也沒分來一輛,對方以幾倍於我們的密集火力對我們進行著殘殺,似乎是打算將我們先行剿滅之後,以此為陣地繼續反擊。
我和詹姆斯,還有幾個軍官擠在簡陋的指揮部裡,焦頭爛額的想著儘可能拖時間的辦法。外面,炸彈的落點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每一次爆炸,這棟已經破敗不堪的小屋子就會再晃動幾下,落下一堆塵土。木板拼成的牆壁帶著屋頂搖晃著發出低啞的聲音,彷彿它馬上就要承受不住而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