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求精的女士們,她們大部分人還在梳妝打扮,留下一大群身著黑色燕尾服的男士們擠在餐廳旁邊的房間裡,就像一群油光閃亮的大企鵝。我被自己的這個聯想逗笑了。
“想到什麼這麼開心?”卡爾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我對著他笑了笑。
女士們起碼讓我們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她們成群結隊的從樓梯上飄下來,高跟鞋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各色的珠寶在明亮的燈光下閃閃發光,陣陣花香若有若無的瀰漫在空氣中。
“啊,總算是下來了。”卡爾的尾音輕飄飄的揚起來,“淑女們總是把她們的這項權利使用的淋漓盡致。”
我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次的座位安排意味深長,卡爾坐在了我和蘿絲中間,這一看就是母親的手筆。看來她是想撮合卡爾和蘿絲,又擔心蘿絲會說出什麼失禮的話,便把我放在一旁以作補救。
對此我一點都不驚訝,卡爾身世不凡,事業有成,又英俊多金,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所有客人中最出色的人選,而蘿絲是伯爵小姐,出身高貴,又貌美驚人,只要她不說她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就是個有著上等教養、談吐不俗、品味不凡、舉止優雅的淑女,她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豐厚的嫁妝,而和我有合作的卡爾知道這即將成為過去。這兩個人簡直是天作之合,母親沒有理由放過讓蘿絲冠上霍克利的姓氏的機會。
我不由得有些嫉妒蘿絲,母親可以為她光明正大的爭取一位優秀的男士,而我未來只能在責任和義務的要求下娶一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的女人。
不過眼下我還是放下這些陰暗的小心思比較好。
蘿絲今天換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裙,襯得她的面板更加白皙得驚人。坐在她旁邊的一位先生不停的試圖與她交談,但是蘿絲只是禮貌的微笑,看上去興致缺缺。對面的男士也在竭力引起她的興趣。這次晚餐她一如既往的是女人中的焦點。
“你的姐姐非常美麗標緻,亨利。”卡爾略微向我這邊傾斜身子,小聲說道。
“謝謝。”我微笑道。
“不過,”他頓了一下,眯起眼睛說道,“如果你也是女孩子的話,我恐怕蘿絲小姐也會變成玫瑰花旁的一朵小雛菊。”
“你真是……”我真不知道該對這句算得上是輕佻的玩笑話說什麼好,如果他是Gay,這很明顯是某種暗示,可他是直男,這種把我當作小孩子的逗弄讓我不知該生氣還是一笑置之,“別開這種玩笑了,你是在說我像個女人嗎?”
“你生氣了?”卡爾靠近我的耳畔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沒生氣,可我想你也不願意被拿去跟女孩子作比較吧。”我端起酒杯,看了他一眼,然後小小的抿了一口。
卡爾挑挑眉毛,正要說什麼,這時候蘿絲略微抬高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我不認為能夠經常騎馬打獵就有什麼高人一等優勢,而看書就顯得貧賤卑微。”蘿絲抬著下巴,她的眼睛落在斜對面的一位女士身上,“這只是一種運動,一種愛好,可以鍛鍊身體,消磨時光,而看書卻能豐富大腦增長學識,讓人不那麼愚蠢。再說一個人的高貴可不是體現在無所事事、奢靡浪費上。要我選,我寧可當一個物質生活貧窮但是精神世界豐富的勞動者,也不想當一個愚昧無知的有錢人。”
“哈,是嗎?”說話的這位女士穿著一身香檳色的裙子,頭髮用許多鑽石髮卡高高挽起,長長的脖子上也掛了一串閃閃發亮的鑽石,她整個人就像一隻璀璨奪目白天鵝,渾身的珠寶卻不顯得庸俗。
“她是貝博倫子爵的女兒瑪格麗特,這位子爵在南非有一塊金礦和一塊鑽礦。”卡爾見我好像不認識這位女士,側過頭在我耳邊輕輕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