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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有些不適的伸手揉了揉脖頸,苦笑道:“慧清這丫頭,我這頸子才剛好了些,她忽然就來了這麼一下子,如今倒覺比先前還更疼了些!”
荼蘼忙巴巴的貼了上去:“我來我來!”
段夫人愕然,她對女兒的手藝自然是信不過的,但又不忍拂了她的興致,畢竟笑道:“孃的荼蘼可是愈發的貼心了,不過你年紀還小,若手痠了,可不許強撐著!”
她滿口的答應著,笑吟吟的爬上小凳,替母親按摩著肩背。說到按摩,當年她還真是為他學過,而且學的頗精。只是因她母親亡故得早,終究無福消受女兒的殷勤。
此刻一切重來,卻終是讓她稍償心願。她慢慢的替母親按著,每一下都準確的按在穴道上,雖說因年紀小,手上勁道不夠,但肩背、頭部的幾個穴位,她卻是拿捏得極準,這一按了起來,在段夫人感覺裡,卻比慧清更要捏得更要舒服些,至於貼心,那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段夫人只以為是自己偏心,覺得女兒做什麼都好,卻也並沒多想。
劉嬤嬤在旁看了,不免笑著湊趣道:“大小姐如今可真是大了!”
段夫人微微眯了眼,聽了這話,不覺嘆了一聲:“我們也老了呀!”
慧芝在旁笑道:“夫人又在說胡話了,夫人這樣兒,若也喊著老,可叫別人還怎麼活?”
段夫人笑笑,她生於世家,父母視她如珠如玉,嫁入世家後,又與季煊夫妻恩愛,一生平順無憂,容貌更是保養得一如花信少婦一般,這點自是不用人說。只是看著兒女一天天長大成人,心中欣慰之餘,卻也難免有些失落。她心中感慨,卻又忽然想起一事來,因問道:“荼蘼,你才剛說,你二哥與你大哥說的是誰家的小姐來著?”
荼蘼見慧清走了後,通屋子上下也沒人再提剛才的事兒,不覺心焦。一面給母親揉著肩背,一面正想著該怎麼再提醒母親一下,聽了這話忙道:“是韓尚書家的千金呢!”
段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頭:“是韓宇韓尚書呀,他的夫人娘倒見過幾次……”
說完了這話後,她便不再開口,畢竟女兒還小,在她面前提這些並無益處。
荼蘼聽見她娘說這話,心中不覺暗自替自家大哥高興。
在段夫人房裡午憩了一會,磨蹭到未時末,荼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往白素雲那裡去。外頭日頭正毒,金燦燦的一片,暑氣逼人,全無一絲涼風。她微微的翹了翹水潤的紅唇,有些悶氣。身後跟著的慧紋看出她的不滿,便笑著跟前了一步,將自個手中的團扇遞了給她。
“一會子到冰窖裡頭拿幾塊冰放在書房裡,想必就能涼快些了!”
荼蘼應了一聲,接過扇子搖了搖,果覺涼快了些。季家是大乾數一數二的世家,冬日一直都有儲冰的習慣,只是段夫人稟賦柔弱,經不得寒,所以她的房裡並不時常用冰。
一行人又走了幾步,前頭拐角處卻忽然轉過一人來,荼蘼定睛一望,立時立住了步子,對那人甜甜一笑,叫了一聲:“大哥!”原來那人正是季竣鄴。
季竣鄴瞧見是她,不覺皺了下眉,嘴角卻不自覺的輕輕一彎:“怎麼這個時候才往前頭去?”看到妹子自然是好的,不過她這個時候才過去書房,想必又是故意偷懶磨蹭。
荼蘼暗地裡作個鬼臉,季竣鄴素日老成持重,又擔著府中的許多事務,為人難免古板些,她早都習慣了:“天氣太熱,人也懨懨的,娘叫我午憩了再過去書房!”
季竣鄴聞言點了點頭,道:“一會子我令人去冰窖取幾塊冰送到書房裡頭去,不過你也不許貪涼,只許將那冰放的遠遠的,明白麼?”
她撇撇嘴:“這還用你說,才剛慧紋就說過了!”
季竣鄴微微一笑,朝慧紋點了點頭,囑咐道:“替我多看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