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那你覺得我現在變了嗎?”他還是很在意自己說的話。
“當然沒有。”蕭經聞不假思索,“和以前一樣。”
網約車停在路邊,蕭經聞走過去,說:“我先走了,謝謝你陪我等車。”
林從沚笑笑,他揮揮手:“拍賣會見。”
蕭經聞愣了下,點頭:“拍賣會見。”
林從沚又展開邀請函,裡面的內容是手寫的,蕭經聞的字。此人一手好字,企二代嘛,小時候就得學這些,不能日後子承父業,簽在檔案上的名字如狗爬。
誠邀林從沚先生……落款蕭經聞。
他彎唇笑了笑,合上它,扭頭上樓回去畫室了。
之後果真是一天大太陽,緊接著連續一禮拜的雨。小雨中雨雷暴雨特大暴雨,林從沚沒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因為在船上颳風下雨都無所謂,在畫廊裡也是,他都有一個固定的遮風擋雨的地方。
雨天溼度高,顏料稀,在顏料盒裡要攪。林從沚還記得以前畫畫不精的時候會買便宜的顏料,嶼城地處南方,一到黃梅天,那些便宜的顏料上就會浮出一小汪水,要先用紙巾把浮水蘸掉。
今天也是,接連的雨下到第三天,倉庫裡抽溼機嗡嗡地執行著。
畫廊離海不遠,潮氣很重,林從沚早晨起床的時候感覺被窩裡溼答答的,像昨晚淌了半斤汗裹著被子睡了一夜。很不舒服,黏糊糊的,往年一出現這樣的感覺,他就知道黃梅天來了。
衛生間的瓷磚洇著細密的水珠,密密麻麻的,淋浴間更像是個玻璃魚缸。又潮又悶的天氣裡洗澡總是沒什麼用的,洗完澡後沒多久身上就開始發黏。
小晨是他的學徒,和張渺一塊進門的,兩個人可憐巴巴地看著剛下樓的林從沚。
林從沚詫然:“你們不是有車有傘嗎?”
倆人連發梢都在滴水。
張渺嘆氣:“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整條路都沒車位,我從十字路口那邊走過來的。”
小晨說:“我傘被風給掀了。”
“……”林從沚嘆氣,“要不等天氣好點你們再上班吧。”
碰上這樣的老闆實屬不易,以至於小晨覺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存在這種老闆,於是她試探著詢問:“老師您的意思是我和渺渺姐被開除了嗎?”
林從沚:“嗯?”
第二天。林從沚自己在二樓收拾倉庫。
雨比昨天更大了,溼度90,林從沚這裡的兩臺抽溼機有些力不從心。他一個人在倉庫裡揭開油畫檢查它們的狀態,油畫會返潮,且他五年沒回嶼城,差點忘記這座城市在黃梅天是怎樣的殺傷力。
油畫儲存需要防潮,林從沚見過儲存不當的油畫因為無人保養受潮長了毛的。
聽著雨聲工作很舒服,而且陰雨天裡灰濛濛的環境,沒有太陽做參照物,讓人察覺不到時間變化。林從沚挨個檢查,果然看見一幅狀態堪憂的。
這幅畫是從澳大利亞西澳港口駛離大約300海里的時候畫的,當時海上忽然下起雨了。他們在小雨區域,因為海上沒有遮擋,目視距離裡能看見遠處的暴雨,這幅畫畫的就是遠處的黑雲落雨。
林從沚把它拎出來,這幅畫靠牆放了,牆上潮氣重。果然,往畫布上一摸,畫布有輕微的變形,就像手在水裡泡久了,手指指腹起褶那樣。
這樣下去固然不行。梅雨天太潮了,一袋爆米花上午開啟下午就軟了,別說油畫,搞不好再過幾天裱畫的木框都要變形。
他掙扎了大概三分鐘,然後打電話給蕭經聞。
那邊接起來,溫聲詢問:“怎麼了?”
“你現在忙嗎?”
“還好。”蕭經聞回頭看了眼會議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