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月眉間浮起陰柔的笑,“這是組織裡的最高機密,黨派裡的前輩們經過慎重的考慮才決議的,只有大哥統一了軍權,博得侵略者的歡心,才能更加鞏固兵權,為以後革命道路打基礎。”
中君默不作聲,看著前路暗暗活動著身子,等待著藥效快過。
“三年前那場戰爭,本應勝利的,顧長春卻暗中勾結侵略者,導致起義失敗,英日多國注意到了龐大的革命組織,大哥為了保住多年來積攢的革命力量,才將禍水引向東南軍的。”雲中月眉間陰柔的笑又濃了幾分,“難道君兒你沒發現,三年前,我雖然恨你,卻還是讓小桃幫你引爆了炸彈,發出了訊號嗎?我也是組織裡的一員,組織讓我當學生,我就是學生,組織讓我做皮草行業的董事長,我就是董事長,組織讓我做醫生,我就是醫生,活動與不同行業之間,獲取情報。”
“組織讓你禍害東南將士的生命?讓你拿人命開玩笑?還是讓你來欺辱我。”中君側目冷笑,嘲諷道。
雲中月微微一怔,斂眉輕聲道:“我恨過你,恨你不顧大局,恨你棄我如蔽履,那些報復是我私自行動的,與組織無關,一時的恨意導致東南軍的混亂,差點毀了那場戰役,我跟你一樣,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若不是大哥,我就釀下大禍了。”
中君嘲諷的揚起眉梢,“這麼說雲天祈打我的那兩槍也是組織的命令了?”
雲中月眉間的陰柔暗了幾分,“組織下令除掉你,因為你身為東南統帥的時候,勾結英國人,組織信不過你,把你當漢奸了,大哥本意想偷樑換柱,找人替你死,誰知我正好為了復仇,使局面失控,若是殺了我,你也活不了的,父親肯定不會留你,在他眼裡,你既是逆子,又是漢奸,如果大哥不打掉你手中的鋼筋,你已經殺了我,不是嗎。”
中君冷冷的看著他,不在說話。
“何況,當時士兵裡,也有組織裡的暗線,大哥那樣做,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你跳崖尋死後,大哥在院子裡站了三天三夜,那麼大的雨,後來他自己拿槍將右手打了兩槍,因為是那隻手開槍打你的。”雲中月釋然輕笑,眉目間負氣的無辜多了幾分邪氣。
“你又為何告訴我這些,你恨我不是嗎?”中君冷然,力道回升,不動聲色的問道。
對於中君,他有太多的矛盾,殺不得,碰不得,愛不得,恨不得。
“就當是感謝大哥吧,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事。”雲中月的目光中夾雜著憐憫,淡笑道。
中君猛的一震,微微眯了眯眼,握了握拳,可以活動自如了,她暗暗吸了口氣,猛的揮拳向著雲中月打去,雲中月似乎早料到她有這一手,順勢握住她的胳膊往前一拉,將一根銀針扎進她的腋下幾寸。
中君藥裡雖過,力道還沒恢復,身子一軟,坐在原位。
“君兒,我不傷害你。”雲中月善意的淡笑,看了中君的眼中甚是彆扭。
“大哥拿命保護你,我怎麼捨得剝奪掉他僅剩的東西,君兒,你是大哥的命,但是卻什麼都不知道。”雲中月翹唇輕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的殘忍,“你知道嗎?雲天祈跟你的命運是一樣的,他根本不是什麼雲家的大少爺,他是父親從貧民窟撿回來的棄嬰。”
中君呼吸一滯,心跳瞬間凝固,她以為現在就算天大的訊息傳來,她都可以坦然接受,然而這一個訊息,仍然讓她如遭雷劈,劈的粉身碎骨,記憶中斷斷續續的片段拼接起來,湊成完整的畫面,大哥對雲家的漠不關心,對大娘的死無動於衷,還有對她若即若離的保護。
外面的雪將擋風玻璃嚴嚴實實的覆蓋,狂風怒吼,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拍打著車身,天地洪荒,分不清方向,好似永遠來不了的黎明,車內死寂的連呼吸都聽得到。
“大哥從小對你特殊的照顧,不是愛,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