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
“汪某自作主張,願接受軍法處置。”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中君淡漠的眉間凝結了一層冰霜,他竟敢拿秋兒大做文章。
遠處的戰火還在持續,山間卻靜悄悄一片。
中君抽出汪銳腰間的槍,利落的扣動扳機,眼見就要開火,突然槍身翻轉,一個耳光用力的抽在汪銳的臉上。
這一聲,卻是足夠響亮的,傳遍整個山谷,落在每一個人的心間。
“這一巴掌我要你記住,引雲天祈上山的辦法有很多種,唯有你用的這種辦法最見不得光,最不可取,你們是軍人,不是流氓!你們的職責是保護婦孺百姓,不是濫用職權,燒殺搶奪!”
“是!”山頂上的軍人統一齊喝,聲音雄厚,傳遍山河。
薄傲寒臉色微冷,鳳目變得幽深,深不可測。
中君回身看著雲天祈,突然翹唇一笑。
雲天祈孤身一人站在敵對的斷崖邊,猶如站在九重天外,整個人好似籠罩在山間深黑的霧氣中,若影若現,彷彿撫手間就會消失的毫無蹤跡。
他唇角帶著笑,優雅冰俏,白玉般的面容俊朗如神,泰然氣定,高貴中透著渾然天成的淡定從容,薄霧輕繞,身後的遠山綿延萬里,大氣磅礴,猶如一幅濃重的水墨畫,藏青色的狼毫揮筆記下那一筆凝重的青史佳話,薄煙相伴,遠山相襯,斷崖相送,愈發的顯得他的天神之姿,不落凡塵。
好似一人之力,勝得過千軍萬馬的踏踏鐵蹄。
中君眸子翻湧著幽冷的光,壓制的情感暗潮使她的目光莫測而又神秘動人,她一步一步走進他,輕笑道:“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
三年的籌謀策劃,日日夜夜的殫精竭慮,想了成千上百種殺你的方法,都無法安撫二十萬東南英靈的滔天怨氣,正如你說的,生不得,死不能才配得上你,在你充滿感激,滿心希望的時候,剝奪你幸福的權利,將你拉進地獄,給你致命一擊,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然而嘗過幸福之後的絕望,才是真正的煉獄折磨,才能真正的毀掉你,你的人,包括你在乎的權,當初你不也是這樣對我的?
雲天祈墨色的瞳仁愈發的漆黑,深不見底,寂靜如斯,他勾起唇角,動了動唇,喉間堵著粘稠的血腥,發不出聲音,只得遠遠的看著她的眼睛,目光裡竟莫名的含著一種讚賞和不知名的若即若離。
他想笑,大笑這世間的荒謬無常,然而從心臟處傳來的劇痛將他剛及唇角的笑意定格在臉上,有那麼一刻,他想用刀劃開胸膛,看看這顆心殘缺不全成了何種模樣,一定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中君看著他的眼睛,笑道:“我騙了你,你能原諒我嗎?或者說,你能告訴我怎樣你才會原諒我嗎?”
山腰間傳來幾聲槍響,隱約可聽見軍車的轟隆聲,汪銳退回人後,不一會兒跑了過來低聲道:“雲天祈的救兵來了,我們該撤了。”
中君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你的救兵來的還挺快,這樣抽兵出城是已經安定了城內的叛亂,還是上海已經失守?”
見雲天祈仍然不說話,保持著剛剛的動作表情一直沒有變過,中君微微皺了皺眉,他身重三槍,能挺到現在已經不錯了,在拖下去,定然性命難保。
中君有些惱,突然轉身,低喝道:“撤!”
“雲天祈怎麼辦?”汪銳上前一步問道。
中君回頭看著雲天祈,冷笑道:“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戰爭合約在我們手上,上海失守,他只是一文不值的敗軍之將,不用我們動手,自有人替我們收拾他!對了,雲天祈,我忘了告訴你,我不姓雲,那些炸藥都是假的,外圍的軍隊是真的,山腰上的伏兵半數都是稻草人。”
說罷衝他狡黠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