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銀被東老頭看的有些臊得慌,輕咳一聲,剛要開口客氣一下,卻被孫氏給拽了一下。 孫氏迫不及待地道:“爹,娘,我懷孕了,四郎爹不能去。再說了,他幹嘛嘛不行,沒力氣、沒心眼兒,上了戰場還不是去送命? 四弟不是說了嗎?誰最有希望活下來讓誰去。四郎他爹最笨,可不能去。” 錢老太輕嗤了一聲,質疑道:“你懷孕了?你跟三兒才睡在一起幾天?就懷孕了?” 大郎、二郎、大丫、二丫都懂些事了,聽了這話,都眼神閃爍的紅了臉。 孫氏臉上一紅,梗著脖子道:“前些日子不是我們一家三口一個窩棚嗎?!” 錢老太冷哼一聲,對上官若離道:“四兒家的,給她把把脈,看看懷沒懷!” 上官若離:“……”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躺槍? 孫氏的眸光閃了閃,縮了縮肩膀,道:“她就會縫個外傷什麼的,哪裡懂什麼把脈!” 五郎不願意聽了,護娘狂魔上線,“我娘會把脈!我娘把脈可好了!你就是裝病,不敢讓我娘把脈!” 小人兒不知道懷孕是什麼,覺得把脈就是得病了,但也一語中的。 孫氏臊的老臉通紅,惱羞成怒道:“這麼小就胡說八道,還不敬長輩,沒規沒矩,誰教的!” 凌玥不樂意了,臉色一沉,道:“懷孕這事兒可瞞不住,過幾月肚子還癟著,看三伯母的臉往哪兒擱!” 孫氏嚷嚷道:“你們四房這麼擠兌我,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讓我孩子他爹去送死,讓四兒在家享福嗎?!” 東有銀賭氣的道:“行了!我去!我去行了吧!” 四郎眼中含著淚,抓住他的手,道:“爹,我去,我長大了,能做好多事,也能殺敵人,我去!” 東老頭兒不耐煩地道:“行了,若是一定要有人去,就讓大郎和四兒去!” 二郎道:“大哥是我們大房的長子,是要給爹孃養老的,讓我去!” 大郎捶了他肩膀一拳道:“你才十二,人家不收!好好在家,替我孝敬爺奶和爹孃,照顧好三丫。” 東有田紅了眼眶,道:“爹,大郎還沒娶媳婦呢,讓我去吧!” 東老頭兒道:“你老實巴交的,把你賣了都不知道!讓大郎去,他機靈,四兒也會護好他的。” “大郎!孃的兒!”李氏抱住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錢老太用手心擦了一把眼淚,罵道:“哭什麼哭!還沒到哭的時候,說不定四兒見到容川,容川會免了咱們的兵役,他是個好孩子!” 李氏嚇得止住了哭聲,但肩膀還是抽動著,用棉襖袖子一下一下地擦著眼淚。 二嬸何老太家也哭成一團,她家孫子輩兒最大的才十歲,不用推脫,東大河和東大山都得去。何老太寡婦失業的,沒臉沒皮地賴著大哥家,才將兩個孩子養大,現在看著他們上戰場卻沒辦法,哭的抽過去好幾次。 很多窩棚裡傳來哭聲,但沒有幾家爭吵打罵的。經過這一路逃荒,誰最有本事活下來大家都知道。再說了,大家也是拼殺過無數次的,見過血殺過人的,事到臨頭了,對上戰場也不是很懼怕了。 …… 東溟子煜和栓柱一路疾馳,晚上的時候到了奉城。二人找了個客棧住下,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新的細棉布短打。 這是村裡的人最體面的衣裳了,不至於讓人當成乞丐。 二人跟客棧的人打聽了一下宸王府的方向,就出了客棧。可沒走多遠,才知道戰亂時期,晚上宵禁的早,宵禁後不許百姓在街上走動。 得,二人又回來,吃了兩碗麵,就休息了。 翌日一早,兩人一路打聽一路走,去找宸王府。 栓柱望著面前高高的漢白玉石牌樓,眼裡滿是震驚,小聲道:“四哥,這一整條街,都是宸王府?” 東溟子煜點頭,“這裡是宸王封地,他是這片土地上的老大,宸王府建的應該比京城的宸王府還氣派。” 栓柱都有些緊張了,“誒吆,這麼多氣派的院子,這得多少人啊?咱們能進去嗎?別把咱抓起來。” 東溟子煜道:“都已經來了,怎麼也得試一試。” 兩人往裡走,看到兩塊臺階一樣的石頭在路兩邊,栓柱稀奇地湊過去看,小小聲地問道:“這是啥?上面的花紋兒還怪好看的。”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