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戮沒有多為難他,把劍收回鞘中,大步向林外走去。
楚瀾自己逃過一劫,見花戮就這麼幹脆利落地走了真有點摸不著頭腦,好容易反應過來,趕緊追過去:“花大哥,你走這麼快做什麼?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趕路。”花戮身子微晃,一點足已然掠出好遠,只留下一點餘音嫋嫋,在楚瀾耳邊迴盪。
“樓主。”黑衣的男人單膝點地,垂首稟報,“關於楚家小公子楚瀾的那筆生意失敗了。”
他跪在木製的地板上,在他身前五步處,有一面寬敞高大的紡紗屏風,上面工筆繪著精細的圖案,花鳥蟲魚、高山流水,襯得這房間幽靜而清雅。
屏風上倒映著個慵懶的影子,長髮垂腰儀態風流,卻因著隔了這麼一層而變得影綽朦朧,讓人難以看清。
男人說完了,屏風內便傳出一聲低笑,裡面人的聲音醇和中帶著一點點低啞之感,音質是極好的。
“我可不知道,楚瀾有那麼大本事。”
“不是楚瀾,是他身邊之人。”黑衣男人不敢抬頭,接著說道。
“哦?”屏風裡的人有些意外,“你說說看。”
“從‘銀殺令’下達開始,樓裡就派出了易裝死士進行刺殺,楚瀾此人與我們得到的訊息一樣武功低微,卻並不如傳言中那般魯鈍不堪,他輕功不錯,且擅於躲避,前三波易裝死士均沒能將他殺死。而後正式派出追命死士前去,楚瀾油滑地躲過蹤跡,直到茂京城外方才追上。然而那時有過路之人被他纏上,幫他將追命死士全數殺盡,而後他們一路同行,所有殺手都被那過路之人解決。”黑衣男人語氣很平板,對於樓中損失似乎並不太在意,“死於那人手裡的共有追命死士七十八名、易裝死士四名、銅牌殺手六名,最後一路追殺時,銀牌殺手銀四在殞命前被金牌殺手金四所救,並送了隨身腰牌作為交換。”
屏風中人停了一刻,像是在想些什麼,跟著又問:“那人比我樓中金牌殺手如何?”
“金四沒有同他交手。”黑衣男人稟道,“金四素來謹慎,想來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過路之人’可是當世的高手?”屏風中人沉吟著,“想來不是,不然你該直說了……好罷,楚瀾的生意以後不做了,不過那個‘過路之人’,你日後多加註意一些,我們做人頭買賣的,可要熟知武林之事才好。”
“是,樓主。”黑衣男人再叩首,“屬下這就去辦。”
另一邊,客棧上房裡靠坐於床邊藤椅上的白衣少年看著床上那個傷口已然差不多痊癒的青年,柔柔地露出個笑容來:“阿狄,我身邊不要人,只要蠱,你明白麼?”
酒肆
雞啼後,晨光正好,明媚的光線透過窗欞灑了進來,在地面投下幾塊微白的光暈。
外面房門被人叩了好幾聲,在寧謐的清晨尤為明晰,跟著就有少年輕柔的聲線響起:“阿澄麼,進來罷。”
房門應聲而開,走進來的青年身姿挺拔,面色蒼白,嘴唇上泛著一點淡淡的暗色,卻是俊秀非常。
“主人,按您的吩咐,屬下借到盤纏回來了。”青年手裡拎著個棉布包起的大大包袱,進門後隨手擱在桌上,發出“砰”一聲脆響——那包袱裡的東西,分量看來不輕。
“阿澄辛苦。”半倚在床頭的少年微微勾起唇角,玉白的肌膚映著淺淺的瑩光,姿容秀麗宛若女子,又比之更多幾分清逸之氣,讓人見之忘俗。
“阿狄也差不多能走路了,我們的行程耗了太久,現在就收拾行李準備上路吧。”他輕聲細語,眼波一瞟,就飄到了旁邊竹榻上上坐著的青年身上。
這青年面貌清秀,容色只能說是尋常,可週身的氣息卻是平平淡淡,給人一種異樣的安寧感:“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