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露的話。
至於皇后,這話就更偏向雲露了。
沉香雖然怯場,但接收到某一處壓迫般地視線後,瑟縮了下,仍跪到眾人面前。
“奴婢親眼看見妙小儀先將主子絆入湖中,轉眼又將來幫忙的謝婕妤推了下去,還請皇上、皇后娘娘做主,查明真相。”她語氣憤怒。
雲露側首衝良辰點點頭,門外的良辰便讓旁邊候著的宮人將一個托盤呈上來,那托盤裡頭放得是月白素衫的一角布料,不規則地形狀像是被人撕扯出的。
“妙小儀這是何意?”皇后不解。
“皇后娘娘容稟。”她口齒清晰地解釋道,“這是臣妾從謝婕妤身上撕下來的裙子,因當時謝婕妤出人意料也跌了下去,臣妾只來得及抓住她的裙角。夏裙料子薄,臣妾沒將人救上來,卻將謝婕妤的裙子撕碎了,實在是情非得已,請娘娘恕罪。”
她這麼做其實是走了逆向思維的路子。
旁人見到裙料,再聽這一番話,很容易就被她匯入錯誤的思維,認為她急忙救人才扯住裙子,既然有裙角破碎的證明,那又怎麼會是她推得人?
卻不會想到她不止推了人,還刻意撕下裙子當證據。
當然,即便有人提出這個可能,也多會被當做鑽牛角尖,汙衊於她。若是任憑猜想就能斷案,她又何須撕下對方的裙子以求無事?
當然,謝婕妤因此受辱想要自殺卻在她意料之外,古人的某些想法,她也不是能全都理解體會的。
皇后正色:“你情急救人,有何過錯?”
一語定了她無罪。
當然,有那些雲露努力救人的證據,許多人也都覺得不是她做的。妙小儀如今正當寵,好好的去推一個不受寵的妃嬪做什麼?
說是孫才人想借機陷害她,可能性還大一些。
孫才人已經清醒過來,只是全身乏力,身子又像燃了火,人有些糊里糊塗的。此刻聽了這些話,氣得發抖,一個忍不住,當真嘔出了一口血,嚇得照顧她的宮女忙不迭遞了手帕在下面捧著。
“這件事就這樣罷。”皇帝一直沒開口,此刻的神情頗為平淡,“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孫才人明知自己身子未愈卻不加以小心,未免不孝。”
皇后一怔,她雖然已經想放棄孫家這個女兒,但沒想到皇上不止不憐惜她,還厭棄了她?
她又怎麼知道,此事皇上如果不在場也就罷了,一旦洞悉了孫才人的目的,再看她就免不了厭惡。
矯揉造作,心智又拼不過妙妙,毫無可取之處。
“既然太醫也說孫才人半年內不能痊癒,就罰撤牌半年罷。”
半年,足夠皇帝忘記一個人了。
眾妃嬪莫名有些慶幸,幸好不長眼的是孫才人不是自己,看來往後還得再小心些。
裡邊躺著的孫才人,已然臉色慘白,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皇帝渾然不知,又表明了雲露有功,想給她晉位的意圖,卻被錦昭容一句“才晉位不久,過幾日又是重陽節慶,到時再晉不遲”的話給說服了。
只好生賞了她許多珍奇名品。
若是孫才人知道,恐怕又會被氣醒過來。
饒是錦昭容,雖然阻下了皇上晉封的舉動,眼裡也不見高興。她往雲露那裡看了眼,然後微微垂著眸,幾度思量,方再笑道:“謝婕妤也是好心救人,且又將自己搭了上去,受平白之冤,皇上也別忘了才好。”
“她有好一些時日未受晉封了,若能晉位,也算是得了安慰。”
皇帝想起謝婕妤欲以尋死的場面,便答應下來,晉了她作從四品謝嬪。
這讓后妃再次感嘆,錦昭容雖上回不知怎麼觸怒了皇上,但如今看來,仍然很說得上話,受寵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