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人拉著沈才人一起走過來,看了看低頭跪著的衛承徵,笑得俏皮:“這回你是出風頭了,孫才人當初還當去了一個你,她就輕鬆了。沒成想寧貴人都晉了承徵,她還只是個才人,後來聖寵也不如了,白教人踩著上了位。”
她說時又覷了衛承徵一眼。
說明那踩人上位的就是她了。
那邊聽到的孫才人掛不住臉,走過來時,幸災樂禍地衝衛承徵落了一句:“如今欺負你的可不是我,你再扮可憐討聖寵試試?”
雲露看著對方背影,輕笑道:“她長進了?”
孫朝思那話有兩重,一是為當初的自己出了口氣;二則,是提醒兼慫恿衛承徵再次去皇帝跟前扮柔弱,搏寵上位。
如果真讓衛承徵成了,可不就狠狠打了她的臉?
“跌得那樣狠,再不長進,孫家的人就要先把她找地方藏了。免得皇上因她厭了孫家後進的秀女。”
“那咱們可要小心一點了。”
花寄靈想起當初的事,不免燦燦一笑:“自然要防著她。”而後她嗓音低了低,“另有件事和你說,你何時方便?我去你宮裡坐坐。”
“求之不得。”
雲露才說了這句,邊上突然傳來小宮女棗糕緊張地聲音:“主子,奴婢將您的帕子落在裡頭了。”
沈芬儀按住她,搖搖頭:“不必慌張,咱們再回去拿罷。”
她說這話時,眼睛卻是向著雲露去的,雲露有些微的莫名,不過和她笑笑,沒有多話。
沈芬儀再次走進鍾粹宮,大殿上已沒了喧囂地人聲。烏茜站在那兒,手裡拿著一方帕子,見到她時將手帕遞了過來。
她收進袖中,一邊隨著烏茜走進內殿。
皇后換了一套家常舒適地衣裳,底下小杌子上坐著個宮女兒,正在方几上用小銀錘敲核桃。
皇后手肘靠著引枕,手裡一個霽紅釉碗,拈了剝好的核仁吃。
“給娘娘請安。”
“起吧。”皇后聽見她的聲音,笑抬了抬手,讓那宮女再弄一碗來,和她道,“你也來吃點長壽果,長不長壽不知道,味道倒是不錯。”
沈芬儀無有不應,陪著用了兩顆,方道:“臣妾方才試探了一回,她面無異色,不曾虛心躲開探視。想來那帕子不是她撿去的。”
“本宮瞧著也不像。”皇后手累了,將瓷碗放到一邊,眼裡有幾分滿意,“旁人都噤聲不言語,她卻敢在鍾粹宮直接命人下跪,可見還是想仗本宮的勢。有這樣的想法,她不敢陷害你。”
“都是臣妾不小心,才累了娘娘。”沈芬儀面有愧色,低聲告罪。
皇后笑得更溫和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以後不必再提此事了。原先本宮還煩惱被憐妃鑽了空子,那御廚房新上任的御廚不是我們的人,這會兒因妙承徵之故換了下來,之後再行事也就方便了。”
沈芬儀只是聽著,應和笑笑。
“她既然有功,總要賞她點什麼。”皇后沉思片刻,記起避孕的事,便是一笑,“皇上既然看重她,可見她是個好兒的,就暫且免了她的避孕湯罷。”
一旁伺候的烏茜湊趣兒:“有子嗣傍身才能在站穩跟腳,妙承徵必是要對娘娘感恩戴德的。”
皇后笑:“行了,恰好你和妙承徵交情好,就派了你去傳旨罷。”
“看來妙承徵這份賞,奴婢想不討也不行了。”烏茜活潑地眨了眨眼,爽利蹲了蹲身。將要走時卻被皇后再次叫住。
“等等,你先去皇上那裡走一趟,就說本宮覺得對衛承徵的處置亂了分位規矩,旁人待起來也糊塗。皇上若是不喜,就降了她到良人位罷。”
烏茜領命。
當日皇上頒佈聖旨,降衛承徵為衛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