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風波了。
雖不知何時教她知道了,她眼下倒也不隱不瞞的道了個明白。
太后斜歪著身子,闔著眼靜想了一會兒,嘴角浮笑,“這是有人要拿哀家作伐啊。”
她不喜歡妙修媛,這女人也是個嘴皮子伶俐的,想必是因此才招得皇上喜歡。但她霸著皇上時間不短,卻懷不上孩子,依自己的性子,是萬不肯縱她的。
不過倚老賣老,倚仗著身子不好去嚇唬人家,這就沒有必要了。又不是她年輕孩童的時候,處事幼稚天真。
“奴婢也覺得這手段粗淺了些。”範嬤嬤心裡有數,這會兒面上便十分平靜,“雖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什麼打算,但後宮裡數過來,敢借著您搭橋兒攀梯子的也只她一個了。”
“說得是。”太后心裡對皇后厭惡不已,但病容一絲不變,仍舊是妥妥帖帖的模樣,連個眉毛都沒動。
憐妃還是因著能讓她想起玉妃才有所動容,皇后?那不過是個蠢貨,能蹦躂了些,但是蹦躂不出五指山去。
又過了半晌,太后道:“由著她去罷,鍾粹宮的人你也不必刻意拘著,看看她打得什麼算盤。要是真能讓皇上寵著的人栽個跟頭,哀家再高看她一眼不遲。”
範嬤嬤心知,太后嫌惡皇后,但這位妙貴儀也不甚討她喜歡。若然她能生就罷了,不能生,又佔著皇上的雨露,怎麼能讓人喜歡的起來?
小門小戶的到底沒有規矩,不夠懂事。
就是皇后著急生嫡長子那會兒,還知道給皇上薦去沈芬儀那兒,只可惜這位也是福薄。個人有個人的命數,太后如今不在意,就先隨了她們去,看看各自造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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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粹宮裡,皇后難得有些坐不住,在大理石鋪的地面上來回走著,速度倒不快,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焦來。
庭院裡灑掃的兩個小宮女兒見烏茜姐姐快步走進去,不免手裡持著掃帚花灑,清著清著清理到一塊兒咬耳朵,邊偷偷地往殿裡頭覷去。
“你說,烏茜姑姑做什麼去呢?”
“誰曉得唻,橫豎是為咱們娘娘大辦事兒。”這個說起來語氣頗有些酸溜溜地,“哎,早知道良辰那死丫頭能一步登天,那時候我就該求著烏茜姐姐去。”
原先一聽說要被分去永福宮照顧新來的侍御,個頂個的不願意,包括她,不少人使了銀子送去烏茜姑姑那兒通融。良辰什麼也沒做被分去的時候她們還偷樂呢,誰知傻人有傻福,竟讓她攤上個好主子。
別看皇后是國母,這要是沒聖寵啊,底下說小話的人一樣不少,聽得人膩味。底下人想橫也覺得氣弱。
“行了,咱們鍾粹宮可不差那邊什麼,你再不兜著點兒嘴巴就要攤上大事了。”
她推那宮女一把,“死妮子,你還來說我?成成成,你掃你的地去,別來和我湊一起嘰歪。”
小宮女踉蹌了一下,不敢瞪她,只在私下裡哼哼:怨命不好?就這性子,等個百來年也別想有福報!
不聽外面人咬舌碎嘴,烏茜走到裡邊端整了一下衣裳,邁進內殿。見娘娘一副不甚安定的模樣,連忙兩邊瞪眼,使了一雙小宮女端茶捧果子,自己親去扶了娘娘坐下。
“哎呦奴婢的好娘娘,您這是不放心奴婢做事兒呢?雖往日都是茯苓姐姐做的,可奴婢也不是生手,不是還有您教導麼。”
皇后聽了心下一緩,卻仍撫了下眉心,皺眉道:“本宮今日這眼皮跳個不停……”
這局是設下了,可一邊搭著欽天監,一邊扣著太后,世上就沒有天衣無縫的事,即便是她,也覺得緊張。
“妙貴儀那裡,你們確定她用了芙蓉香?”
這塊是烏茜盯著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可不能給自己上保險,有退縮的念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