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或許她是真的病了——無法安睡,也可以是微有不適的來源。他卻想也不想就依據從旁人身上得來的經驗,給她下了定論。
這般想著,他不覺就用上了十分的耐心,低聲輕哄,拍著背讓她安睡。
雲露倒也漸漸放鬆了身子,就這麼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皇帝穿戴好後走回寢殿,雲露也堪堪迷濛著睡眼,坐起身來。等她看見向自己走過來的皇帝,先是怔愣,而後扯了唇角,揚起甜膩燦爛的笑容。
“臣妾不知皇上……”
皇帝原本的好心情殆盡,耐性告罄,沉了臉道:“少拿這種笑對著朕,難道朕會看不出你是敷衍?”
“你到底不滿意什麼,都給朕說出來。”
他對她幾乎沒說過重話,當然,對其她后妃就更沒有了,她們若是做了讓他不滿的事,撤了牌子或打發冷宮就完事了。
所以這等燥鬱的心情,他還真是第一次體會。
她清澈的眼睛與他對視,眼裡明明是漠然,眼淚忽而就落下來了。
這淚來得莫名,簡直讓皇帝頭痛。
自己還沒不高興她近幾日的態度,她怎麼先哭上了?
然而沉著的臉色也再沉不下去了,他嘆了口氣,揉著眉心,頭一次懷疑在處理女人的事情上,他的手段不太夠用。
雲露這還是頭一次和皇帝擰巴著來,她倒是收發自如,眼淚反手一擦沒了,轉過身隱在帳幔裡,背對皇帝。
皇帝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弄了半天,又回了原地。
他也不避諱,直接把和樂叫進來,淡聲問:”你主子怎麼了?“
和樂為皇帝的直接默了一下,不過就算她投向雲露,對皇帝的問話也不會隱瞞。
“據奴婢所知,自上回您邀南康公主遊玩御花園起,主子就開始情緒不佳。恕奴婢不能隨意揣測主子的心思,無法回答皇上,主子到底是因此生氣、擔心、傷心還是高興。”她看似一板一眼地道。
皇帝悶氣一緩,有些好笑。
什麼時候和樂這麼嚴肅謹慎的人,也被她帶成了這副性子。
“所以她是因為南康不高興?”皇帝很自然地撇去了自己的因素,心道,原來是吃醋。
只是這回吃到了辣椒,格外嗆人。
和樂頓了下,直言道:“奴婢多嘴……奴婢以為,皇上為了南康公主下了主子的臉面,所以主子有些……心酸。”
她本來想說“心寒”,但這樣的用詞太激烈,容易引起反效果。
就這麼一句,也已經過了。
如果不是她在皇帝那兒有功,自家主子不是深受皇恩,皇帝做事哪裡輪得到她們置喙?邀公主遊個花園就是下面子,難不成皇帝邀人還要看別人臉色了?
“和樂!”雲露一斥。
皇帝本是因她羞惱而笑,但是不經意間想起她昨日做的噩夢。他本就把它歸納到“不適”之中,再一想,是因為南康的出現才有的不適,那漫不經心的意思就收了起來。
他沒想過南康給她的影響這麼大。
又或者,是自己的態度?
他皺了皺眉問:“朕何時下過你們家主子的臉?”
和樂一個深禮蹲下去:“皇上息怒,是主子心裡沒想明白。主子本是在辛苦抄經,為皇上祈福,然而南康公主的到來引起了主子的不安,皇上又隨即邀了南康公主遊玩……是主子沒想開的緣故,與皇上並無干係。”
讓皇帝知道雲露心裡的想法,指責一途必然行不通,指責一個皇帝在你辛苦的時候和別人高高興興的去遊樂?
這不是嫌命太長是什麼。
但這樣委婉些說明,既能讓皇帝明白來由,又能從側面顯示出,她因為南康